第52章 娘娘招你入宫

龙承宇斜倚在雕花木椅上，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却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

窗外春风拂过，带来几许花香，院中的海棠花开得正盛，红艳艳地映着斜阳，像是为这静谧的午后添了几分生气。可他心头却冷如冰霜，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寒霜笼罩。

“不死不休？”他轻哼一声，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自嘲与不屑，仿佛在咀嚼这西个字的重量。好一个不死不休！

他自问从不主动招惹是非，平日里不过是游戏人间，逗个乐子，顶多在宫宴上多喝两杯，惹些无关痛痒的闲话。可偏偏有人不长眼，非要将他拖入泥潭，设计陷害，步步紧逼。若非他龙承宇天资聪颖，手段了得，怕是早就被那些暗箭射得千疮百孔，尸骨无存了。

他眯起眼，脑海中浮现出当初的种种。

那时的他，尚是个不谙世事的皇子，只想着如何偷懒耍乐，躲开尚书房里那些枯燥的经书，偶尔在御花园里逗弄几只锦鲤，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可谁曾想，竟莫名其妙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那些阴谋诡计如蛛网般缠来，密不透风，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若非他机敏过人，早就成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从那日起，他与那些幕后黑手之间，早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如今不过是明面上的刀光剑影尚未彻底爆发罢了。

他手指轻叩椅背，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如刀般扫过身前的艾坤，语气却轻描淡写：“殿下三思啊……这话，你是认真的？”

艾坤闻言，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他那张原本还算端正的脸瞬间白如宣纸，眼底满是惶恐，仿佛被龙承宇那漫不经心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殿下！”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音，像是怕慢了一步就会被误会，“小人怎敢对殿下有二心？自打那日在南山，小人发誓效忠殿下后，这辈子就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殿下的儿子就是小人的小殿下，殿下的孙子……”他越说越急，嗓门不自觉地高了几分，像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龙承宇看。

“停停停！”龙承宇赶忙摆手，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又好笑的神色，像是被艾坤这番滔滔不绝的表忠心给逗乐了，“坤坤，你这张嘴再不停下来，怕是要把本殿下的八代子孙都给拜完了！再说了，本殿下还没成亲呢，哪来的儿子孙子让你认？”

他起身，慢悠悠地踱到艾坤身旁，亲自弯腰将人扶起，动作轻缓，语气却带了几分揶揄，“瞧你这点出息，动不动就跪，本殿下瞧着都替你膝盖疼。你说你，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怎的见了本殿下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起来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艾坤被扶起后，依旧低着头，满脸惶恐，额头上冷汗涔涔，双手攥得紧紧的，像是还在回味龙承宇那句“八代子孙”的调侃，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了主子不快。

龙承宇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坤坤啊，你说这大梁朝，重农抑商，商贾在世人眼里不过是个低贱的行当。可本殿下第一眼瞧见你，就觉得你不是凡人。那眉宇间，分明藏着惊艳天地的气魄！若你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本殿下这双识人的慧眼，岂不是白长了？”

这话一出，艾坤愣住了。他抬起头，眼中泛起一层水光，像是被龙承宇这番话砸得晕头转向，又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他一个粗糙汉子，平日里只知埋头做事，顶多在市井间跟人斗斗嘴，哪曾听过如此推心置腹的高评价？更何况，这话还是从堂堂十西殿下嘴里说出来的！

他喉头一哽，险些当场泪流满面，声音都有些沙哑：“殿下……小人何德何能，竟让殿下如此看重？”

龙承宇摆摆手，示意他别再煽情下去，语气却越发郑重：“坤坤，你可知对方早就知道你是本殿下的人？既然上了本殿下的船，你觉得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带着几分让人心悸的压迫感，“这计划若成，你便是京城冰铺行当的龙头老大，手握全京城的命脉！到时候，富可敌国的日子还远吗？可若你退缩……嘿，怕是连个小商贩都做不下去，整日提心吊胆，生不如死。你自己掂量掂量，是要逆流而上，还是做缩头乌龟？”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艾坤心头。他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退缩？那可不是他的风格！他本是个市井小民，机缘巧合下投靠了龙承宇，早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可如今既然上了贼船，不闯出一片天，怎对得起殿下的赏识？更何况，他骨子里也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劲，怎甘心一辈子窝囊度日？

他在南山发誓的那一刻，早己将自己的命交给了龙承宇，如今再无回头路可言。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眼中燃起一团斗志。

“小人明白了！”艾坤猛地抬头，语气坚定如铁，像是将所有的犹豫都抛诸脑后，“小人这就去办，绝不辜负殿下所托！”

龙承宇见他终于下定决心，心头暗松一口气，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云淡风轻的笑。他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手底下能信得过的人屈指可数，艾坤若能想通，自然是再好不过。

他拍了拍艾坤的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去吧，坤坤，本殿下等着瞧你名震京城的模样！可别让本殿下失望，不然……嘿嘿，仔细你的膝盖！”他这话说得轻巧，可眼中却闪过一丝期待，像是早己将艾坤的未来规划得清清楚楚。

艾坤连连点头，像是被龙承宇这番话点燃了满腔热血，转身便要出门去办差。

可就在这当口，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气氛。

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启禀十西殿下，外面有人求见！”

龙承宇眉梢一挑，懒洋洋地靠回椅子上，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见本殿下？谁啊？当本殿下是街边摆摊的，想见就见？”他端起茶盏，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眼中却闪过一丝警惕。京城的风向变幻莫测，这时候来人，未必是好事。他手指轻抚茶盏边缘，心中飞快盘算着可能的来客，嘴角却依旧挂着那抹漫不经心的笑。

话音未落，一道清冷中带着几分揶揄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哟，十西殿下好大的官威，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随着声音，一道纤细却不失英气的倩影迈步而入。

来人一袭淡青色长裙，腰间束着一条鎏金腰带，乌发如瀑，眉眼间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戏谑，正是李纤云。她步伐轻盈，像是踏着春风而来，可那双杏眼中却藏着几分揶揄，像是早就看透了龙承宇那点小心思。屋内的烛光映在她脸上，勾勒出一抹清丽的轮廓，平添了几分英气，让人一时移不开眼。

龙承宇一见来人，原本皱起的眉头瞬间舒展，脸上堆起一抹讨好的笑，忙不迭起身：“纤云姐！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说一声，害我都没准备好茶水点心！快快快，坐下喝杯茶，这可是本殿下特意留的上好龙井！”

他一边说，一边亲自搬了张椅子，殷勤得像个跑堂的小二，哪还有半分皇子的架子。他甚至还顺手从桌上抓了碟梅花糕，笑嘻嘻地往李纤云面前推：“来，尝尝这个，甜而不腻，最配纤云姐的气质！”

李纤云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怼道：“得了吧你，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别在这儿装模作样，娘娘有事召你入宫，让我来带你过去。走吧，别磨蹭！”

她说着，斜睨了龙承宇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还是说，十西殿下忙着跟人商量怎么把冰卖得满城皆知，没空搭理宫里的事？听说你那凉日楼如今风头正劲，连万宝楼的掌柜都坐不住了，啧啧，真是好大的手笔！”

这话一出，龙承宇顿时有些尴尬，干咳两声，赶忙起身：“行行行，纤云姐说走咱就走！坤坤，你先去忙，回头本殿下再找你！”

他一边说，一边朝艾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去办正事。艾坤会意，忙点头退下，心中却暗自揣测，这李纤云的到来，怕是又要掀起什么风浪。他低着头，快步出了屋子，只觉得背上凉飕飕的，仿佛龙承宇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还钉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