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好好的……活下去……

怎么会有两个念念？

慕枫心头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电话那头校长的声音还在继续，却己经模糊成一片嗡嗡声。

慕枫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几乎要将电话捏碎，他撂下电话，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上。

沈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就知道是慕枫来了。

慕枫抬手敲门的同时，说道：“念念出事了！”他的指节都在微微发抖，这件事太诡异了。

沈聿正伏案工作，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记录着今日莉莉的行为。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投下细密的光影，衬得他专注的眉眼格外深邃，他闻言，猛地抬头，钢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三句话把事情说清楚。”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但指节己经泛白。

有关念念的事情，在沈聿这里都不是小事。

慕枫抑制住打算长篇大论的念头，重新组织语言：“刚刚学校打来电话，告诉我念念有些不对劲，可是这几天念念根本没有去上学。”

沈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站起身时，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这不符合他一向沉着冷静的做派，完全是关心则乱。

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到了玻璃后的莉莉，她又开始扑闪着翅膀，在有限的空间内胡乱飞舞，一下下撞击着玻璃，发出阵阵闷响，晶莹的鳞粉随着她的动作簌簌飘落，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先别带念念过来。”沈聿思索再三。

沈聿不知道隔离七十二小时够不够，能否验证自己是否被感染，如果症状还在潜伏期，他会害了念念的。

“沈聿哥哥。”一道清脆的童声突然响起，像一束阳光刺破阴霾。

“莉莉怎么样了？”软糯的嗓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关切，微微上扬的尾音像羽毛般轻轻挠着人的心尖。

念念踮着脚尖，小手紧紧攥着伊索尔德的食指，她仰起粉雕玉琢的小脸，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扑闪扑闪，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了天真与好奇。

疯狂撞击玻璃的莉莉停了下来，她的翅膀缓缓收拢，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沈聿的目光穿过玻璃，凝视着那个曾经是人形的小女孩——现在她几乎失去了所有人类特征，只剩下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睛，还残存着些许人性的光芒。

沈聿屏住呼吸，等待她说出或许是这辈子最后一句话。

“我希望……”莉莉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她能不能永远不要忘记我……好好的……活下去……”

念念尝试推门。

门上了锁，她没有推开。

沈聿在沉默中走到门前，只听金属机簧“咔”的一声脆响，门锁开了，房门被打开，外面的人一下子涌进来。

念念跑到玻璃前。

玻璃后的“蜂”向前飞了飞，翅膀覆盖住念念的手。

玻璃上，一滴晶莹的液体缓缓滑落，不知是凝结的水珠，还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