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打电话解除沈教授心结

沈斯如从医院出来。

神情厌倦。

情绪低落。

回想刚才医生对他说的话。

“抑郁情况似乎严重了。”

“先给你开一点控制焦虑的药物，如果伴有躯体化，一定要及时就医。”

“我的建议还是去一线城市看比较好。”

回首都吗。

他从未想过这个决定来得这么快。

辛羽在郊区的位置租了栋一室一厅的老房子。

这是栋即将拆迁居民楼。

位置偏远。

远离市中心。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空间有将近七十平。

一个月五百块。

是辛羽目前找到的房子里，最好的居住条件了。

就是离市中心有点远，需要坐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

越靠近市中心越贵。

同样的空间。

换到市区。

租房一个月要五六千。

这里除了位置偏，没有别的毛病。

房间里的风扇坏了。

辛羽给房东打电话。

房东说修风扇的师傅要到明天才能过来。

辛羽没别的办法。

只好忍受夏天的酷热能耐，和蚊虫肆意嗡嗡声。

第二天醒来。

胳膊上被咬了好几个包。

他想拿着手机出门买菜。

打开手机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

他从书包里翻出充电器。

等插到插座上。

才发现停电了。

老头老太太坐在外面的槐树荫底下纳凉。

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讨论什么时候来电。

房东说过这里偶尔会断电。

现在听这些太太们的意思。

是前面有施工队。

这段时间，这里三天两头就会断电一次。

得等他们到七月份底工程完工，才会恢复正常供电需求。

难怪能这么便宜。

合同都签了。

钱也交了。

辛羽只能吃下这哑巴亏。

到了中午最热的时候来电了。

辛羽插上充电器。

发现沈斯如的ip显示在首都。

定位出现了问题？

还是他回来了？！

明明这里应该是他最不想回来的地方才对。

那为什么……

辛羽垂眸，如扇的睫毛挡住了他此刻的眼神。

快充半小时。

电量充满了。

辛羽花两块钱坐公交来到市区。

辛羽不确定自己能干什么。

他唯一拿得出手的技能就是画画。

但以目前的状态。

出去画画是最不切实际的想法。

应聘画画老师也需要有证件。

他现在需要找份养家糊口，又能随时离岗的工作。

再次碰壁后。

辛羽蹲在路边，感叹时运不济。

哪有这样的工作。

他面前蹿过穿着骑手工装的外卖员。

他掀开眼皮。

很惊喜。

这不就是！

很快。

辛羽就注册了骑手账号。

交了押金后。

领了工装，又租到了车。

穿好统一的制服，戴好头盔。

头盔上爬着一只卡通的白色小恐龙。

背着俩小翅膀。

辛羽对着商场的镜子晃脑袋。

恐龙小翅膀一抖一抖的。

特别可爱。

辛羽萌化了。

好萌。

继承了辛望的颜值和身材。

辛羽身高很在线。

有一米八八。

全副武装之后。

戴上黑面罩。

硬是穿出了黑脸正太的即视感。

头顶着萌嘟嘟的恐龙鸟。

又帅又萌。

辛羽没忍住对着商场反光镜拍照录像。

手指翻动着手机相册里的自拍。

起初还很兴奋的翻动相册。

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情绪下来了。

滑动屏幕的手指缓缓慢了很多。

距上次信息轰炸后。

沈斯如就没有再联系他了。

现在又突然出现在首都。

这让他不免有些担心。

想了想。

他选了其中不到两秒钟的自拍动图点击发送。

“哈哈哈，看我帅吗。”

沈斯如来回播放辛羽发的动图。

仔仔细细看了三遍。

“你穿什么都好看。”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拍了好多照片。”

辛羽截屏自己的相册。

整个篇幅都是不同角度的自拍。

沈斯如透过屏幕里，被辛羽小太阳般的明媚感染。

嘴角不自觉勾起。

下一秒又被苦涩蔓延。

“辛羽，对不起。”

话题忽然变得沉重。

辛羽问：“为什么又要跟我道歉。”

沈斯如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然后看到对面打过来的语音通话。

心跟着颤了一下。

他几乎是秒接，怕错过辛羽任何一句话。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辛羽也不打算再遮遮掩掩了，索性摊开了讲。

他打语音通话，想问个清楚。

“喂。”

少年的声音干脆清晰。

落到沈斯如的耳朵里，轰了脸。

半幅躯体都是僵硬的。

“嗯。”他竭力想稳住浮躁错乱的心。

少年音平和，语气软了很多，颇有耐心的重复询问，“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就是这样。

少年独有的包容，让沈斯如陷入深深的自责。

“我一味只顾自己的感受，不知道你……发生了那么糟糕的事情。”

沈斯如声音低低地说：“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我绝对不会逼你。”

辛羽心里酸酸涩涩。

到底什么样的同理心，才会让他自责难过到这种程度。

所以才不敢联系他吗。

“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听到了吗，沈斯如。”

“我很开心能摆脱他们，能摆脱那个糟糕透顶的家。”

辛羽说的句句都是真心话。

“而且，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辛羽一点一点向他描绘自己后面的打算。

“我想先赚点零花钱，等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就去申请助学贷款。”

“上大学后再找份勤工俭学的兼职，这样就能解决日常温饱啦。”

“等毕业之后，再找份稳定的工作……”

“等慢慢还贷款，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嗯。”

沈斯如的耳膜里是辛羽喋喋不休的声音，全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辛羽描绘的场景。

让沈斯如灰败枯寂的心，慢慢有了复苏的迹象。

真好啊。

他想。

“你还在听吗。”

沈斯如温声回应：“我在听。”

“所以我一点都不难过，很开心你能关心我，谢谢你。”

“嗯。”

“别再自责了。”

“嗯。”

—沈斯如视角—

辛羽真的有一颗很强大很强大的心脏。

这样的辛羽。

强悍到让他忍不住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让他越来越不舍得放手。

越是靠近。

越是无可救药的沉沦。

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