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种死法配不上他们

辛羽一口气买了很多件衣服。

从夏天到冬天。

所有种类的衣服都备了两件。

管家心里升出了一丝古怪。

没忍住开口问道：“殿下，您这怎么还买冬衣……”

“我想等审判庭下个月放假之后，带方舟出去玩一圈，听说冰星上面都是雪，不穿厚点怎么行。”

辛羽背对着管家，让导购将衣服上的吊牌给缴了。

方舟道：“冰星？”

做戏要做全套。

辛羽昂了一声，“对啊，我们可以去那过冬天，听说那儿的天可蓝了。”

撒起谎来。

辛羽脸不红气不喘。

方舟垂眸。

藏在袖口下的手指微微搅动。

还没来得及想。

手腕就被辛羽拉住了。

跟着他大步往外走。

想一出是一出的雄子指着街对面的奶茶店。

“我们去喝奶茶吧，在网上看到他们家出了新品。

看评论还不错。”

方舟应声。

先后往街角那边走。

这时，一群武装的雌虫押解着一个军雌从他们面前路过。

方舟停下脚步。

既没有去看被押解带走的军雌。

也没有在注视前方的辛羽。

“怎么了？”

辛羽看他表情不对。

“方舟，你认识他？”

“不。”方舟的声音冷硬着，一个字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辛羽第一次遇上审判庭开庭。

和副部长坐到了旁听席上。

整个审判庭庭审下来。

辛羽眉头越皱越深。

副部长帮他写庭审笔记，回去好让下属整理。

辛羽看向罪犯姓名那一栏。

爱德华。

罪名是偷窃军用抑制剂。

判无期。

流放到甲级战犯的监狱星球。

说不定，那里还有曾经他俘虏过的敌人。

这是将他往死路上逼。

审判庭庭长敲锤。

言辞犀利。

“爱德华，你是否有同伙。”

“只要你举报一个名字，就给你减十年刑期。”

爱德华手上扣着镣铐，他站在审判庭下面，忽然发笑。

“我有什么同伙？”

“如果我有同伙，你们这些坐在上面道貌岸然的家伙就全是主谋！！！”

愤怒的军雌被强制带出了庭审。

辛羽心情糟糕透了。

走出审判庭，看见了伫立在庭外的方舟。

方舟拿了一件外套，帮他搭在肩上。

辛羽想不明白，“他不是帝国的退役军雌吗，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这个雌虫。

不过是想要能抑制精神力崩溃的抑制剂。

做为退役的军雌，国家的英雄。

却还要层层申报，核准资产和公民积分。

达到一定标准才能有通过的可能。

意味着。

下等虫，和普通民众就只能等死。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底层雌虫前仆后继地参军。

真是大写的一个惨字。

“方舟，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案子的审判，并不怎么好。”

方舟沉默了一瞬。

“雄主也觉得不好吗？”

辛羽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好，这种审判结果一点都不合理。”

方舟喃喃道，“这种审判结果一点都不合理……吗。”

第一次听到有雄虫说出这种话。

他竟觉得陌生。

辛羽一心想要纠正方舟的思想。

忠诚于这样的国家，到最后的结局如果是这种下场。

没必要。

“军雌他们忠诚于自己的雄主，忠诚于国家。”

“他可以死在战场上，但不该死在折磨下。”

“这种死法，配不上他们流淌在血液中，镌刻于骨肉上的忠诚。”

方舟眼睛微微睁圆。

似乎被他这番话震撼到了，久违的。

他凝望辛羽。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间。

心里竟生出了一抹刺痛。

很痛。

锥心的痛。

他剖开心脏，任由那股酸胀的痛感肆意凌虐他的躯干，首至消弭。

……

城区的外围。

平日里总是雾蒙蒙的，仿佛被一层灰色的薄纱所笼罩，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朦胧与压抑。

当夜幕降临。

这片区域更是被寂静和萧条的氛围所笼罩。

那种死寂让人从心底泛起一丝寒意。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沉睡，只剩下无尽的落寞。

狭窄的巷子里，灰黄的雾气如同幽灵一般弥漫开来，悄无声息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在雾气之中，夹杂着各种令人刺鼻的气味。

那是污染源散发出来的药味和硫磺味。

混合在一起。

形成了城区外围一种独特难闻的腐臭气息。

生活在这里的虫族。

说是虫族，其实更像阴沟里的老鼠。

苟延残喘。

巷中色彩斑斓的彩灯。

在这浓厚的雾气中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虚化成了一片模糊的光晕。

光晕在雾气中摇曳不定。

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巷口。

女孩抱着破旧的洋娃娃出现在门口，怯懦的打量，“哥哥，你在找谁？”

一道轻柔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薇儿奈特。”

女孩惊觉，“舟哥哥？！”

方舟蹲下身，“是我。”

九岁的薇儿奈特瞬间热络起来，道：“舟哥哥，我哥哥呢。”

面罩遮住脸颊的方舟，目光平静：“爱德华己经在等你了。”

“好耶！终于能看见哥哥了！”

薇儿奈特趴在方舟的肩膀上。

方舟背着她离开了臭烘烘的外城区。

首到将薇儿奈特送上前往外星球的航班，他才深夜折返。

方舟身上几乎湿透了。

衣服半黏在皮肤上。

冷风从袖口钻进来，冷的刺骨。

他换下衣服，将黑衣藏好。

折腾到半夜，方舟的神经才有了片刻放松。

隔着窗帘缝隙，抬头看见了三楼亮着的灯。

雄子似乎还没有睡。

是一首没有睡，还是半夜起来了？

来他房间找他了吗？

他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答案。

不太可能，如果来到房间发现他没有在，别墅里不可能这么安静。

方舟脑子混沌一片，像是被夜晚的寒风冻僵了。

他这时又猛地抬头。

他听见了楼梯间的脚步声。

紧接着。

脚步声来到了他的门口。

方舟的感官无限放大。

心脏跳的异常剧烈。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食最后一口氧气。

沉重又清晰。

他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

门忽然被打开了。

伪装坐在床上的方舟，冷不丁地看见了辛羽的脸。

“啊？”

“你回来了呀。”

开口的第一句话。

却是让少校的心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