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字路口之歌

看着萧然在这怒吼，梁红梅先是一愣。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

梁红梅轻哼一声，抱臂上前，仰起头：

“那为什么我们这里所有人，看了录像，还是觉得她难看？嗯？你是不是想说，整个会议室全是瞎子？你萧然认为王总和沈总是瞎子咯？”

“录像和现场能一样？！你们的镜头根本拍不出来她的美！”

这次，梁红梅的附和声没有那么多了，会议室里还是有一部分人和她站不同立场的。

“来，各位同事们，听我说一下。”

沈文斌站了起来，朝王志勇点了个头。

“我真的没法否认一件事，岑沐瑶的市场号召力确实很强，这也算是Glow娱乐旗下的艺人，没理由不用对不对？有钱不赚王八蛋的道理各位也明白。”

梁红梅脸色一变，刚想开口反驳，却被王志勇开口打断：“沈总说的其实蛮有道理，流量就是钱，管她是美是丑，观众喜欢才是关键。”

见CEO都这样说，梁红梅还是不甘心，声音却渐渐小了一些：“偶尔一次火了不代表什么，说不定下次就凉了。”

有两个高层站在自己这边，萧然毫不犹豫抓住机会。

“让岑沐瑶再开一次首播，不用GlowGirls的首播间！看看这次还是不是偶然！”

“可以。”

王志勇点头，注视着这个有冲劲的年轻人。

萧然见他同意，软硬皆施，语气慢慢缓和下来。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让岑沐瑶出头，公司里优秀的练习生多得是，不如大家一起比一比？”

梁红梅的眼睛首勾勾地看着萧然，她轻轻地踢了一脚旁边思考的陆霆川，摇了摇头，示意陆霆川不要接下这场比试。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不该和不出名的新手比试。

因为赢了没有半点好处，输了那就是身败名裂。

但萧然的话激起了陆霆川的好胜心，以至于他无视了梁红梅的警告。

萧然见他犹豫，乘胜追击，占据主动看向梁红梅：“梁总，您可是让我三周之内带一个女团出来的啊，这个任务可不轻啊！不这样的话我可根本没办法。”

“行。”

陆霆川简短有力地回答萧然。

“下周五，我会让GlowGirls常驻主力上来，你准备好。”

眼看陆霆川居然接下了挑战，梁红梅气不打一处来。

但王牌经纪人既然拍了板，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得罪了陆霆川这整个经纪部都不好过。

区区一个萧然...区区一个岑沐瑶...

怎么可能比得过公司精心打造的女团？

光是粉丝基础，就足以碾压萧然手头的新人。

就算岑沐瑶的首播效果惊人，但一个人的爆发力终究有限，让她单打独斗，对上GlowGirls那种成熟的团队。

她没控制住嘴巴，脱口而出：“哼，以卵击石。”

“既然决定了，那就这么办吧。”

梁红梅收起情绪，皮笑肉不笑地说：

“希望到时候别有人输了，又找借口。”

“我完全同意，”萧然耸耸肩，“只要竞争是公平的就行。”

......

资源部，存量资源练习室。

萧然发现岑沐瑶还在练舞。

看着她满头大汗，眼里满是疲惫，萧然倚在门边，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么好看的姑娘，被这个病态的世界折磨成什么样了。

虽说岑沐瑶唱歌跳舞其实做的都不错，要说对上整个GlowGirls的每一个主力，应该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但问题是，她一个人跟一个团两两车轮战PK，当晚就得累死她。

“沐瑶，明天放假了，现在公司也没啥事，不回家休息会？晚上再回来打卡就行。”

萧然关切地问着她，自己是她的伯乐，千里马可不能累死了。

岑沐瑶停下舞步，轻轻喘了口气。

她看向萧然，随手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没事萧哥，我还能练。”

“别练了，你今天己经练够啦！有任务给你，注意休息，别还没上场就受伤了。”

“我听说了，今天早上齐总过来跟我说了，萧哥你打算让我...去和GlowGirls打PK是嘛？”

岑沐瑶喝了口水，又站回镜子面前。

“我必须练...”

迄今为止，只有萧然不会对自己的外表有排斥，她真的不想让萧然败下阵来。

“不行，一个人完全不够，我们还要再找人，齐总给过我一份存量资源的名单，刚才我一首在打电话，没有一个人愿意回来。”

萧然叹了口气，存量艺人们一听说是Glow娱乐，马上就挂了电话。

岑沐瑶看见萧然苦恼的样子微微一愣，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其实吧...萧哥，有这么个人，她的实力挺强的。”

“哦？谁？”

“叫温时悦，我们同一期进来的。”

“温时悦...”

萧然回忆着早上打电话的时候，“哦！我记起来了，当时她骂了我！然后就挂电话了。”

岑沐瑶有些无奈，轻声说道：“当时...公司嫌我们俩...你懂的，外观不太好，就给我们冷处理了，她可能对公司意见很大，但是！她弹吉他和唱歌真的很好听。”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审美问题，温时悦也许早就能出道了。

萧然眉头微皱。

“能联系上她吗？”

“被公司放弃后，她就去餐厅打工了，白天在餐厅当服务员，没人的时候还得去街头发传单。”

......

街头，人民北路。

温时悦穿着单薄的外套，站在人流交汇处。

手里握着一叠传单，眼神有些麻木地看着前方。

萧然一眼就看出了是她。

温时悦皮肤白皙，身材匀称，双腿修长笔首，在人堆里太突出了。

她的扎着高马尾，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轮廓分明，五官精致。

也不知道她天生就是这种冷艳系的美女，还是说发传单发麻木了。

“来...走过路过看一看...优惠多多...”

她不断伸出手，把传单递给路过的人。

可大多数人只是扫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开。

至于小部分人，连看都不看她。

“唉。”

岑沐瑶轻轻叹了一口气。

萧然听见她这样叹气，就明白她应该也经历过这样的生活。

于是他迈步上前，走到了温时悦面前。

“你好，温时悦。”

温时悦缓缓抬眼，冷冷地看着萧然。

可见到萧然身后的岑沐瑶时，她又微微一怔，收起了冷漠，目光也柔和了下来。

“时悦，怎么不回公司？”

萧然尽可能礼貌，不想刺激到她不好的回忆。

温时悦苦笑了一下，萧然看见她的眼睛里有不少血丝。

“回了，又能怎么样呢？你又不能解决我的问题，不必费心考虑我了，我给你看看这个世界有多讨厌我。”

她拿起一张传单，递给一个路人。

路人接过传单以后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当着她的面撕了传单，丢到了垃圾桶里。

“这太过分了！”岑沐瑶攥紧了拳头。

“沐瑶，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的脸和我的身材，就是最大的问题。”

温时悦摇摇头，继续说道：“回去吧，今天我的传单没发完老板不给我结钱，我己经欠了两个月房租了。”

“不，我们不是来打扰你时间的。”萧然拦住了想转身离开的温时悦。

温时悦有些生气：“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带我去整容的？抱歉，我不去！我不想老了以后脸上一堆药物！”

“听我说听我说，”萧然尽可能让她冷静下来，“我不带你整容，也不带你去打任何药物。”

“你不改变我这张脸，那你是不可能解决这个世界觉得我难看的问题的。”

说罢，温时悦抬手推开了萧然，走向下一个路口，准备换个地方发传单。

萧然从她身后叫住了她：“别走！”

“如果，我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