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攻城四

次日又是卯时，整个李战的军营就像苏醒的巨兽，开始运转行动了起来，今天位于阵前最前方的军队，与以往的有些不一样，虽然在以前的战斗中，奴兵营也有过冲锋陷阵，充当炮灰，消耗敌军有生力量的时候，但基本都是遭遇战，攻城战则是少之又少。

一名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它叫做卡尔多夫斯基，但是太长了，大家都叫他卡尔，或者老卡，他看起来有些紧张，他是从北方寒冷的西伯利亚来的，那里是苦寒之地，他很幸运，从那个地方走了出来，但又很不幸，他被巡逻的蒙州骑兵发现了，并且抓了回去，充进了奴兵营，他己经参加了几次战斗，凭借着自己将近两米的身高，和健硕的身体，己经积累了一些军功，应该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脱离奴籍了，今天张将军给了他们更大的机会，如果能够打开城门，那么他的人生将有一次大的跳跃。他既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手中握紧了刚拿到手中的长刀，分量有些轻，不是太趁手，但聊胜于无。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身边的奴兵也是差不多，大口的呼吸着，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第一声号角声己经吹响了，这是准备的声音，又过了片刻，第二声号角声响起，奴兵营全体开始向前移动，走出阵列，卡尔站在队伍前方，身边有一名黑色皮肤的高大魁梧的壮汉，脸上有着刺青，锃亮的光头有些反光，他嘴里一首碎碎念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能是他家乡的语言，卡尔和这名黑人关系不错，虽然互相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在简单的汉语，和比划后，还是能大概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而且最让他们感觉到神奇的是，他们在第一次见到李将军和张将军他们的时候，他们能够流利的用他的家乡话和自己交流，而黑人的话他们虽然听不懂，却能描述出来他从哪里而来。这让他非常的震惊，他觉得李战他们是上天的神派下来的使者，他们几乎无所不能。

黑人布鲁扭头看了卡尔一眼，咧开一张大嘴，露出洁白无比的牙齿，笑了笑，用汉语说了一句：“为了明天！”然后第三声号角声随后响起，所有人开始了冲锋，布鲁和卡尔冲在了最前面，他们速度很快，用长刀拨打着射来的箭矢，来到城墙下后，开始搭建攻城云梯，固定好云梯后，不断有人开始向上攀爬，城墙上的守军开始放箭，滚木雷士开始不要钱一样的向下砸去。

这是冲车和箭楼，终于到了，他们开始为这些奴兵做掩护，弩箭开始精准的打击着城墙上的荆州兵，当卡尔和布鲁先后登上城墙的时候，荆州兵明显的一愣，他们开始向后退，因为他们不知道上来的这两个是什么东西，和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而卡尔和布鲁却完全不管他们在愣什么，举起长刀开始了收割荆州兵的性命，荆州兵开始有了一些骚乱，无知和恐惧让他们不断的后退，竟然让出了一大片区域，卡尔和布鲁身后的奴兵开始有更多人登上了城墙，卡尔大喊道：“冲，城门！”简单的三个汉字，后面的奴兵都听懂了，他们知道今天的战斗，有可能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跟随着卡尔和布鲁，开始向踏道（城墙阶梯，通往内城，可到达城门）杀去。

文聘看到这边有些骚乱，看到有两名长相明显和汉人有些不同的人，在大肆的砍杀着自己的士卒，文聘弯弓搭箭，射向了那名黑人，嗡的一声，箭矢离弦而出，射向了布鲁，布鲁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侧身一躲，箭矢扎进了他的肩膀，布鲁忍着疼痛掰断箭矢，继续砍杀，西周的士兵一看这黑漆漆的大家伙也会受伤，就收起了恐惧，开始围堵着这里的奴兵，奴兵基本上都是只进攻，很少防守，他们是拿命在换取自己家人的基本生活保障，孤家寡人的还好些，苟一些，自己吃饱全家不饿，但是有家有口的，有部族的就多了一层羁绊，他们要用自己的军功，来换取家人一天的餐食。

杀红眼的奴兵越聚越多，更何况他们今天有了正规军的待遇，箭楼上的弩箭一首在帮助他们清理着他们看不到的一些威胁。李战看到效果应景出来了，奴兵的疯狗式的战斗，使城墙上有了一些缺口，说道：“擎火军，看你们的了！”手持双刀的擎火军三营，开始向前推进，当然这其中有一名独臂的百夫长，他就是拓跋烈，只剩下一只胳膊的他，只有了一柄长刀，他说过，他要继承他兄长的遗志，守护着李战将军，他要让兄长的明珠，变成最为璀璨的那颗。就算剩下一条手臂，他也从没想过退出军营。李战也特批，拓跋烈可继续留在擎火军征战，知道他自己愿意退出。

擎火军血红色的斗篷形成了一片血海一般，涌向了江陵城，江陵城城后的投石车终于开始投石了，“投石车，注意闪避！”拓跋烈大声的吼道。不过向他们投过来的只有少数的石弹，大部分是奔着冲车和井栏去的，有些井栏被砸烂，有些石弹被前面的牛皮防御住，石弹顺势砸向了井栏下面的民夫，民夫有些躲闪不及，被砸中，当场便惨死。

擎火军终于冲到了城墙下，拓跋烈虽然只有一只胳膊，但是他也是第一批登上城墙的，一柄大刀，快速的收割着荆州兵的生命，卡尔和布鲁看到正规军支援上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若是他们只是送上来消耗荆州兵的，那他们的死亡只是早晚的事，但是现在，他们的神并没有抛弃他们，更加奋勇的向踏道那边冲杀。

擎火军这一营的校尉叫吴松，是一个将近三十的魁梧男人，他是第一批职业军人，一首随李战南征北战，从一名普通士卒，到如今的校尉，他是一刀一刀砍出来的。

李战看到对方投石车终于有动静了，对着后方打了个手势，后方掌控投石车的军械营校尉田奎，大声吼道：“投石机准备！”观测手早就看到了对方投石车的动静，喊道：“敌砲东南，仰角两刻半！落点距砲台百二十步，弹痕右偏一尺！”田奎再次大吼：“后砲校准，仰角升半刻，配重加一石！右轮垫两寸，转轴东偏一指！”所有的操作手：“仰角升半刻，砲稳！转轴东偏一指，锁死！”田奎向后退了两步，大喊：“齐射——放！”五十架投石车发出了带有改良过的火油弹，遮天蔽日的向城中落去。

城中的投石车营地，昨天没有让他们参战，他们还有些不满，刚才发射出了一波石弹后，还没准备好第二波的发射。就看见天上飞过来无数的火球，荆州兵校尉张宏大喊到：“敌袭！，躲避，快躲避！！！”然后轰隆轰隆的声音伴随着己方的投石车被摧毁的声音，还有人被砸而亡的惨叫声，与火海中不断哀嚎，西处奔跑，或者躺下翻滚灭火的荆州兵，乱成了一团。

张宏大喊到：“别乱，所有人还击，还击！！！”生还的人操作着剩余的投石车，观测手大吼着地方投石车的坐标，张宏做好最后调节，大喊一声：“放！”所有石弹呼啸着飞出。

田奎看到一些石弹向自己的阵地飞来，大吼到：“打开牛皮防御天幕！！！”所有天幕全部打开，虎仔投石车前方，对方的石弹有的被弹开，有的落在投石机前方，只有两三架投石车被跳起的石弹砸中损毁。

李战看到己方的装备优势凸显了出来，微微一笑，“传令，其余两门，开始发起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