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土法酿酒

这天早上村里的空气中飘着一股甜腻的焦糊味，李有才蹲在后院的地窖口，假发被蒸汽熏得卷了边。汽油桶改装的蒸馏器"咕嘟咕嘟"首响，塑料管接缝处往外滋着酒液。阿黄在柴堆旁打盹，昨儿个吞下去的情书在狗肚子里翻江倒海。

"秃子！"赵金凤的尖嗓子刺破雾气，"你鼓捣的这破锅炉，怕不是要把老娘的晾衣绳炸上天？"

李有才慌忙用身子挡住了出酒口："嘿嘿…金凤，这是科学酿酒法，王大拿书上写的……"

"写你奶奶的裹脚布！"周大勇拎着钉耙踹开篱笆，"昨儿晾的裤衩全沾了酒糟味，害老子被乡长当醉汉训！"

中午的晒谷场上空飘着二十多条五彩裤衩子，风一吹跟信号旗似的。王寡妇举着搅缸棍挨家挨户的闻："二花他爹！你家裤衩咋有地瓜味？"

"不……不是裤衩！"李有才抱着酒坛子溜墙根，"是新时代酒香型柔顺剂……"

刘二嘎的首播镜头突然怼过来："老铁们！乡村版香水制造现场！双击关注看裤衩飞天！"

话音未落，李有才的汽油桶"砰"地炸开。酒液裹着地瓜渣如喷泉般冲上了天，阿黄叼着半截裤衩满院子疯跑。周大勇的"安全生产"红裤衩被染成了酱紫色，活像一面投降的旗。

"李秃子！"赵金凤顶着酒糟面膜从晾衣绳后钻出来，"老娘的雪花膏里都混着地瓜味，闻着跟烂地瓜似的！"

王大拿举着PH试纸冲进酒雾："根据酸碱度测算，酒精度数超过……"

"超你祖宗！"周大勇的钉耙勾住蒸馏器的残骸，"这破铁皮去年还是俺家的猪食槽呢！"

这时王寡妇的搅缸棍精准命中李有才的两腿之间："我说酸菜缸咋少两个，敢情让你煮了马尿了！"

阿黄这时突然窜上柴堆，冲着夕阳首打酒嗝，喷出个泡涨的情书纸团。赵小芳捡起来念："愿做你的酸菜缸，默默酝酿……"

"酝酿个球！"周大勇抢过纸团塞进酒坛，"正好当发酵引子！"

暮色里，二十个多个村民围着酒坛子讨说法。李有才的假发被酒糟粘成了地瓜须，裤腰上别着王寡妇的酸菜缸盖当护心镜。

"按市价算！"赵金凤抖着酒渍斑斑的的确良衬衫，"这件衣裳顶三缸酸菜！"

"酸菜能治秃头！"王寡妇的搅缸棍敲得缸盖叮当响，"你糟蹋的可是俺太奶奶传的腌菜缸！"

王大拿在废墟里扒拉出温度计："发酵温度超标导致……"

"超标你个头！"周大勇拎起半截塑料管，"这玩意昨天还是俺家浇粪的！"

刘二嘎的首播间此时标题改成："裤衩飞天酒"，背景是周大勇的红裤衩在树梢招摇。副乡长的电话这时追问过来："你们村要搞酒精炸弹恐袭？"

"恐袭个茄子！"周大勇对着手机吼，"这是乡村振兴新产业！"

李有才突然扑向酒坛猛灌了两口，红着眼眶喊："金凤，这酒里都是俺对你……"

"对俺家酸菜缸的情分！"王寡妇一缸盖拍醒他，"赶明儿给全村洗裤衩！"

这时阿黄在酒糟堆里打滚，狗毛粘成了地瓜团。赵小芳的齿轮发卡映着月光："王技术员，情书检测出乙醇含量……"

"含量个球！"周大勇把纸团塞进裤兜，"留着擦屁股！"

夜风送来了赵金凤的骂街声，混着李有才的呼噜，惊飞了满树的酒糟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