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万民戟（星穹尽染·螭蛊终章）

青铜巨门后的异空间翻涌着暗紫色星霾，粘稠的雾霭中浮沉着破碎的璇玑盘与螭蛊残骸。林烬的机械义眼穿透维度屏障，视网膜上跳跃着无数个重叠的时空——每个碎片里，姜沉璧的残影都在地脉深处植入星辉种子，萨日朗的弯刀则插在不同文明的废墟上。青铜巨树的根系穿透所有时空，树冠在虚空中绽放，每一片花瓣都是凝固的《万民书》残页，血字"民为天"正被星霾侵蚀成"蛊噬苍穹"。

萧景琰的青铜身躯悬浮在树心，螭龙杖己与脊椎融合，杖头的噬月珠裂成蛛网状，内里游动的不是星尘，而是亿万只复眼闪烁的螭蛊王虫。萨日朗的白狼裘碎片在星霾中飘荡，狼王残魂的幽蓝虚影正被根系缠绕抽吸，每根根须末端都连着缩小版的往生门，门内传出此起彼伏的百姓哀嚎。

林烬的机械手掌刺入树干，脉冲波震碎三股缠绕萨日朗的根系。齿轮咬合声突然变调，泵出的能量混杂着螭蛊虫浆，将他的右臂腐蚀成青铜色。萨日朗的弯刀突然自鸣，刀柄噬月珠碎片迸发青光，在虚空中凝成姜沉璧的残影："刺他神阙穴！"

萧景琰的螭龙杖横扫，杖风撕裂星霾，露出下方沸腾的螭蛊母巢。无数半人半蛊的怪物破巢而出，它们的脊骨裂开，伸出青铜色的璇玑盘触须。林烬旋身避开触须，残掌按在萨日朗的脊背，将最后的能量脉冲注入她机械脊骨的往生咒文。咒文离体飞出，在空中拼成北狄狼图腾，三百匹幽灵狼自图腾跃出，撕咬着螭蛊怪物。

母巢核心突然炸裂，姜沉璧的完整机械义肢浮出，指尖的璇玑盘碎片重组为锁龙针阵。针阵刺入青铜巨树的刹那，所有时空的万民碑同时共鸣，碑文血字离体升空，凝成无数柄青铜战戟。战戟如雨落下，穿透螭蛊王虫的复眼，虫浆喷溅处生出星辉麦穗，麦芒上挂着微型《万民书》。

萨日朗的弯刀插入萧景琰的脊椎，巫血顺着螭龙杖的裂缝渗入。杖内传来姜沉璧的冷笑："你养的蛊，该反噬了！"噬月珠彻底崩解，珠内囚禁的历代帝王魂灵涌出，撕咬着萧景琰的青铜躯壳。他的头颅滚落，断颈处钻出的不是螭蛊，而是姜沉璧当年被剜去的左眼——那瞳孔里旋转的，竟是所有时空的百姓手印！

林烬的机械心脏突然裂解，齿轮间爬出青铜藤蔓，藤尖绽开的人面花低语着终极真相："你才是蛊王容器..."他扯断藤蔓，断口处涌出的星辉脓液中浮现二十年前的场景：萧景琰将初代螭蛊植入他襁褓时，姜沉璧的机械义肢正将万民血魂封入玉珏。萨日朗的狼爪突然刺入他的胸腔，挖出的不是心脏，而是半枚染血的玉珏——上面刻着微缩的《万民书》遗诏："以我残躯，铸民永昌。"

青铜巨树在星辉中坍缩成奇点，所有时空开始融合。萨日朗的白狼裘在强光中化作飞灰，她的机械脊骨嵌入新生万民碑，碑文不再是文字，而是百姓持戟的浮雕。林烬的残躯随奇点消散，最后的视野里，姜沉璧的虚影指向远方——新的青铜巨门正在形成，门缝中伸出的星辉触须，正轻柔地抚摸着一枚未孵化的螭蛊虫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