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弑神弩（机关算尽·血凝山河）

秋猎场的晨雾裹着铁锈味，林昭策马掠过枯木林时，箭囊中的白羽箭正在发烫。他瞥见崔贵妃的朱红步辇停在观猎台西侧，辇顶青铜鸾鸟的眼珠突然转向自己。三十丈外的林砚正举起镶金角弓，箭头却对准了太子仪仗后的《山河社稷图》屏风。

"父皇当心！"林昭的示警被破空声撕裂。弑神弩箭自地底机关道激射而出，箭尾缠绕的金蚕丝在日光下泛着螟蛉蛊特有的靛蓝。林砚反手挥弓格挡，箭镞却在触到玄铁弓身的刹那拐出诡异弧度，首刺他右肩胛骨。

"轰——"

血雾喷溅在《山河社稷图》上，墨色山河突然开始流动。林砚伤口涌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青铜巨象，象足踏碎屏风上标注"漕运新策"的江南水网。崔贵妃腕间金钏发出蜂鸣，第二支弩箭自云车暗匣射出，箭杆上赫然刻着岭南铜矿的官印。

"护驾！"林昕的玄铁剑劈开弩箭，断裂的箭簇中弹出岳红缨的玄铁指环。指环内圈"曜儿亲启"西字正在渗血，血珠滚落处显露出北狄战象体内的螭蛊分布图。林昭趁机拉满弓弦，白羽箭穿透云车帷幕，却见崔贵妃的替身傀儡正在解体——发间金簪竟是缩小版弑神弩机簧！

第一节 血铸机关

太医院地窖深处，徐衍之将染血的弩箭碎片浸入药汤。碎片上的沉船藻类突然活化，在琉璃盏中拼出苏明璃的面容。"巨象非象..."虚影开口时，盏中液体凝成当年沉船的龙骨，桅杆断裂处显出血字："七月十五，螭龙睁目"。

林昀按住抽痛的太阳穴，他腕间螭纹正与龙骨共鸣。柔妃突然现身，鲸骨哨吹出的音波震碎琉璃盏，却让藻类在空中重组为星槎图谱。"原来沉船桅杆是星槎舵杆..."林昀话音未落，地窖砖缝突然钻出青铜根须，将他拽入太庙地宫的青铜巨树之中。

第二节 仁者囚牢

林砚的鲜血仍在丹墀上蔓延，凝出的青铜象群己踏平半个猎场。林曜的佩剑突然熔为铁水，剑柄螭纹戒腾空而起，戒面射出光刃削断巨象长牙。断裂的象牙内掉出冰封的奏折，赫然是林昭当年提议漕运新政的原始奏本，日期竟标注着太初元年三月初七！

"圣上！归墟急报！"传令兵捧着刻有巫族图腾的青铜匣冲入猎场，匣内文鳐鱼干尸突然跃起，在空中拼出岳红缨的手书："三百六十日，大衍之数缺"。最后一个字显形时，鱼尸尽数爆裂，鳞片化作锁链缠住林砚右臂——那正是被弩箭所伤的臂膀。

第三节 时空裂痕

林昕追着机关鸟闯入崔贵妃寝殿暗室时，整面墙的弑神弩图纸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三十年前的产房幻象：戴幂篱的接生嬷嬷剪断脐带，靛蓝色血滴在星槎模型上，激活了归墟海图。林昕的护心镜映出幻象细节——产婆袖口的螭纹，竟与柔妃寝殿冰棺上的纹路完全一致。

地底传来青铜巨树的轰鸣，林昀的声音自树根裂缝传出："弑神弩的驱动核心...是沉船桅杆浸泡过岳红缨的血！"他手中的星槎罗盘突然炸裂，碎片扎入《山河社稷图》残卷，图中黄河改道处渗出苏明璃的字迹："巨象非象，仁者非人"。

第西节 血色终章

崔贵妃的狂笑声震落观猎台檐角的螭龙瓦当，她撕开人皮面具，露出被螭纹钉贯穿的头骨："陛下可还记得太初元年的沉船祭品？"林砚胸前的螭纹戒突然脱手，戒面射出的光刃剖开他伤口，血水中浮起苏明璃的完整遗言：

"星槎三百六十具，缺者藏于君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