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螭纹裂天

第一节 矿渊龙吟

林昕的剑锋劈开最后一缕金蚕丝时，矿洞深处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嗒声。三百矿工突然齐刷刷转身，瞳孔泛着鲸魂矿的幽蓝，喉咙里挤出非人的低吼。他们后颈的螭纹铜钉如活物般蠕动，渗出粘稠的黑液，在岩壁上绘出《山海经》未载的阵图——阵眼处赫然是太孙林昀的朱砂痣轮廓！

“退后！”王贲掷出火雷弹，爆炸的气浪掀翻数名矿工。飞溅的碎肉中，林昕瞥见一截青铜锁链缠在矿道支柱上——链节形制竟与三十年前沉船锚链完全相同！他挥剑斩断锁链，整座矿山突然发出洪荒巨兽苏醒般的咆哮，岩壁崩裂处露出青铜巨象的完整躯体。

象鼻横扫的瞬间，林昕的玄铁甲被刮出火花。他翻身跃上象背，在操控中枢的凹槽中发现半枚带血的青铜罗盘——盘面缺失处，正与岳红缨佩剑上的银铃残片严丝合缝。当残片嵌入时，巨象独目突然射出青光，将矿洞照得通明：岩壁深处埋着三百六十具青铜棺，每具棺盖都刻着当朝重臣的生辰！

第二节 朱砂幻境

钦天监地窖内，苏皇后指尖的银针正刺入林昀眉心。

“昀儿，看着祖母的眼睛…”她的声音裹着归墟海风的咸涩。孩子瞳孔中的流沙突然凝固，化作记忆碎片喷涌而出——

五岁的林昀蹲在太学院槐树下，指尖触碰青砖缝隙渗出的黑水。水渍倒映出戴幂篱的少女（阿箬），正将银铃系在鲸骨碑上。铃舌摆动的轨迹，恰是《归藏易》“讼卦”的爻辞！

幻境骤变。柔妃的身影出现在归墟漩涡中心，手中捧着的不是珍珠，而是跳动的心脏。当林昀伸手去抓时，心脏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冻着的青铜钥匙——匙身“太初元年”的刻痕正在渗血！

“娘娘！太孙的脉象…”太医话音未落，林昀突然睁眼。他眉心的朱砂痣迸出金线，在空中织成星槎残骸的虚影，桅杆上悬挂着十二具玄铁卫的尸骸——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插着刻有“林昭”字样的弩箭！

第三节 朝堂血刃

紫宸殿的蟠龙柱上，新添了七道剑痕。

“儿臣要参二弟私采鲸魂矿，蓄养死士！”林昭将染血的矿工名册摔在金砖上。名册展开的刹那，靛蓝雾霭腾起，在空中凝成矿洞幻象：林曜的心腹正将螭纹铜钉刺入流民后颈，钉尾金蚕丝延伸向崔氏宗祠的方向！

林曜反手掷出工部侍郎的供词：“兄长不如解释解释，为何东宫库房藏着三百具青铜棺？”羊皮纸遇风即燃，火焰中浮现出棺内景象——每具棺材都躺着个与林昭容貌相似的少年，心口插着锁龙针！

龙椅上的林砚突然咳嗽，掌心血渍在袖口洇出卦象。赵延年眼尖地发现，皇帝中指戴着枚青铜戒指——戒面螭纹与矿工铜钉如出一辙！

“报——！”八百里加急撞破殿门，“归墟…归墟海底的巨鲸骨架在移动！”

第西节 星槎泣血

柔妃赤足站在归墟礁石上，腕间新换的银铃缀着十二颗乳牙。

当第一颗乳牙浸入海水时，平静的漩涡突然沸腾。星槎残骸改装的渔船在浪尖颠簸，甲板上的归墟孤儿们惊恐地发现：渔网捞起的不是鱼群，而是刻满《螟蛉诏》的青铜面具——每个面具内侧都浮出林曜的乳名！

“娘娘，您看海底！”侍女尖叫。

透过浑浊的海水，可见巨鲸骨架正在重组。它的尾鳍扫过之处，沉船时代的青铜军士纷纷苏醒，但这次他们摘下面具露出的脸——竟是三十年前被锁龙针夺命的童尸！

柔妃突然扯断银铃，将乳牙抛入漩涡。牙齿遇水即爆，炸开的血雾中升起座水晶碑，碑文正是林昀星台流沙所化的“??”字。当碑影投射到皇宫方向时，太学院《论语》碑突然龟裂，渗出黑水在石阶上拼出：

“仁者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