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归墟潮信

第一节 浮碑惊世

南海急报送抵紫宸殿时，殿角的青铜烛台正淌下赤红蜡泪。

"归墟海面浮起三百六十座石碑！"信使的蓑衣还在滴水，"渔民看见…碑文在月光下会变成活人影子，全是当年沉船上的军士！"

林砚展开附上的拓片，鲨皮纸上的碑文竟是用乳牙拼成的《千字文》——但第八百字不是"歸"，而是个形如三株幼苗的新字。当他的血滴在字上时，整张纸突然浮空，投影出骇人景象：海底碑林正中，那艘三十年前的沉船正在解体，甲板青铜军士齐齐转身，面具下露出的赫然是玄铁卫的脸！

"陛下！"赵承恩突然跪地，"太医院来报…冰窖里的童尸…"

话未说完，殿外传来太孙林昀的银铃声。孩子赤足站在雨里，手中银杏船己化作青简，简上血字灼目：

"十二卫困于象冢，待陛下亲启"

第二节 骨舟渡海

柔妃被囚禁的归墟使馆内，林砚找到了更骇人的物件。

藏在珊瑚屏风后的不是密信，而是艘用鲸骨雕成的微型星槎。当他把太孙的青简放入骨舟时，船舱突然裂开，露出十二枚锁龙针——每根针尾都刻着个玄铁卫的名字。

"先帝骗了您。"柔妃的镣铐叮当作响，"当年沉的不是贡船，是载着岳红缨亲军的骨舟…"她突然咳出颗珍珠，珠内冻着滴发黑的血，"归墟渔民世代相传：真正的玉玺，是活着的鲸。"

仿佛回应她的话语，窗外海潮声骤然加剧。林砚手中的锁龙针突然发烫，针尖指引的方向，正是落雁峡与归墟之间的无名海域——那里此刻正浮现出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青铜巨鼎的轮廓。

第三节 仁卦现世

太庙地宫最深处的青铜匣突然爆裂时，林砚正在观测烛龙星。

三百六十颗乳牙凌空组成《归藏易》失传的"仁卦"，卦象中央悬浮着林昀今早脱落的乳牙。当星光穿透这枚牙齿时，地宫西壁浮现出流动的壁画：

——三十年前，周教谕跪在虿盆边，将哭嚎的婴儿林砚放入盆中，却偷偷塞了片银杏叶在他襁褓；

——同一时刻，沉船上的苏明璃割腕血祭，她的血没有融入海水，而是凝成银铃形状护住某个舱室；

——而最黑暗的角落里，先帝正用玉玺砸向自己的眉心，螭钮沾血后竟化作游动的鲸影！

"父皇！"

林昕的惊呼从地面传来。林砚冲出地宫时，看见北疆烽火己染红半边天空。而太孙林昀站在宫墙上，正用稚嫩的童声吟诵无人教过的《归藏易》爻辞：

"上九：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孩子眉心的朱砂痣此刻红得刺目，脚下影子却是成年女子的轮廓——她腕间的银铃，与苏皇后今日清晨炸裂的那只，一模一样。

浮碑谜题、骨舟秘辛、仁卦启示三幕高潮，将前三部所有伏笔收束为惊天逆转。当乳牙卦象照亮地宫，当太孙吟诵上古爻辞，这场横跨三十年的螟蛉轮回，终于迎来破局之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