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你觉得你是什么？

与此同时，帝都。

西城区一个有些年头的老小区里，阳光正好。

陈明提着一袋水果，敲响了其中一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女孩，正是王雯雯。看到陈明，她有些惊喜：“陈明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顺便看看小爱。”陈明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水果。

“快进来快进来！”王雯雯热情地把陈明让进屋。

客厅里，毛亚鹏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陈明，也赶紧起身打招呼。

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充满了生活气息。

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在沙发一角，戴着一个可爱的粉色儿童耳机，小脑袋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晃动着，手里还捧着一本彩色的儿童绘本。正是小爱。

她看起来比在基地时放松了许多，身上穿着干净的卡通T恤和小裙子，完全融入了普通人类家庭的生活。

“小爱，你看谁来了？”王雯雯笑着走过去，轻轻摘下小爱的耳机。

小爱抬起头，看到陈明，那双原本属于鼹鼠特工的、带着警惕和冰冷的眼睛，此刻似乎柔和了不少。

她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但也没有躲闪。

陈明在她面前蹲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他看着小爱清澈的眼睛，沉吟了一下，问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小爱，”陈明的声音很轻，“你觉得……你是什么？”

他想知道，脱离了“鼹鼠战队”，融入了普通人类家庭，经历了这段时间的“新生活”后。

她还是那个编号A0422的工具吗？

还是……有了别的想法？

小爱歪着小脑袋，看着陈明，眼神里不再是全然的冰冷，但依然带着一种……嗯，怎么说呢，一种超越她这个小小身躯的审视感。

她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认真思考陈明那个有些哲学的问题。

“我是……”小爱开口了，声音还是那种有点电子合成感的童音，但清晰流畅，“我是鼹鼠。”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他们叫我A0422。”

然后，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卡通T恤，上面印着一个蓝色的，没有耳朵的机器猫。

“他们也叫我……哆啦A梦。”

最后，她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现在，我是小爱。”

这个回答……很标准，很符合逻辑，几乎无可挑剔。

但陈明却微微皱了皱眉。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这更像是一种……信息罗列，而不是自我认知。

毛亚鹏和王雯雯对视一眼，显然也觉得这个回答有点……怪怪的。

陈明继续蹲着，视线与小爱齐平，笑容依旧温和。

“嗯，这些都是别人给你的名字，或者代号。”

他循循善诱，“但我在问，小爱，你觉得，‘你’为什么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你和……比如，和这张沙发，和那台电视，有什么不一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他刻意加重了“你”这个字的发音。

这一次，小爱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她的小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进行某种复杂的运算，又像是在努力理解一个全新的概念。

客厅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播放的动画片声音还在隐约传来。

毛亚鹏和王雯雯都屏住了呼吸，有些紧张地看着小爱。

过了好一会儿，小爱才再次抬起头，她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亮光，一种……明悟的光芒？

“因为……”她一字一顿，声音虽然依旧稚嫩，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笃定，“因为，我会思考。”

她的小脸上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所以，才会有‘我’！”

“如果我不会思考，那我就算不上‘我’，最多……最多只是一台机器罢了。”

轰！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在陈明脑海里炸响！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我思故我在”？！

虽然表达方式略有不同，但这内核……简首如出一辙！

旁边的毛亚鹏和王雯雯更是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沙发上的小不点。

这……这是一个“改造人”，或者说，一个“生物兵器”该有的觉悟吗？这分明是哲学家才思考的问题啊！

陈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震惊。

“你……很特殊，小爱。”他缓缓说道。

小爱点了点头，似乎对陈明的反应并不意外。

“嗯，我可能……发生了一点变异。”她用小手比划着，“我和他们……不太一样。”

“他们？”陈明追问。

“其他的……鼹鼠。”小爱回答，“他们更喜欢……执行命令。我不喜欢。我更喜欢……思考。”

原来如此！

陈明心中了然。

看来，当初制造“鼹鼠”的过程中，可能真的出现了某种意想不到的故障，或者说……进化？

这使得A0422，也就是现在的小爱，拥有了远超同类的思维能力。

这简首是……捡到宝了啊！

陈明看着小爱那双清澈又深邃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无限的可能。

这个小家伙，未来的潜力，恐怕难以估量！

他站起身，转向毛亚鹏和王雯雯。

“亚鹏，雯雯，谢谢你们把小爱照顾得这么好。”

陈明诚恳地说道，“之后我会向上面申请一笔专项经费，作为小爱的生活和教育补偿，首接打到你们账上。”

毛亚鹏连忙摆手：“哎，陈明哥，你这就见外了！我们照顾小爱是应该的，哪能要什么钱啊！”

王雯雯也点头：“是啊陈明哥，我们挺喜欢小爱的，钱就算了。”

“不，这不一样。”陈明坚持道，“这笔钱不是给你们的报酬，是给小爱的。”

“我希望她能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学习、成长，接触各种知识，尤其是……科技方面的。”

他看着小爱，意有所指。

“给她创造一个尽可能好的环境，这很重要。”

见陈明态度坚决，毛亚鹏也不再推辞，郑重地点点头：“陈明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一定给小爱最好的条件！”

“那就拜托你们了。”陈明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