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黄泉契

骨龙双翼掀起的腥风裹挟着冰碴，血煞宗主立于龙首癫狂大笑。他手中万魂幡己化作血色漩涡，十二魔神雕像的眼眶同时迸射紫光。叶天突然按住剧痛的太阳穴，混元钟印记在皮肤下凸起蠕动——那些被封印三百年的记忆正在苏醒。

"快走！"韩雪拽住叶天手腕，七宝琉璃链缠住神雕利爪。就在他们腾空的瞬间，整座冰窟轰然坍塌。纷飞的冰晶中，血煞宗主割开自己咽喉，黑血泼洒在魔神雕像上："恭迎圣主重临！"

第一尊魔神雕像的右臂突然颤动，指尖燃起幽蓝鬼火。神雕突然发出凄厉哀鸣，翼上暗金纹路竟开始渗出黑血。叶天瞳孔收缩——那些纹路分明是缩小的魔神图腾！

"原来如此..."韩雪脸色煞白，"三百年前它们就在布局！"她突然咬破舌尖在叶天掌心画出符咒，冰玉髓佩炸成齑粉："黄泉借道，魂归——"

天地骤然倒转，三人一雕坠入浑浊河水。无数苍白手臂从河底伸出，韩雪颈间金纹亮如烈日："往生河中的冤魂听着！以瑶池圣女之名，借尔等怨气..."话音未落，河水突然沸腾，十二盏青铜灯自河底升起。

叶天感觉胸口钟形印记发烫，前世记忆如开闸洪水：当年韩雪正是用这招"黄泉引魂"，将十二魔神拖入往生河同归于尽。但此刻的青铜灯阵残缺不全——第三盏灯的位置空悬着混元钟碎片！

"接着！"他将怀中碎片掷向灯阵。河水突然卷起漩涡，碎片归位的刹那，整条往生河静止了。血煞宗主发出非人惨叫，皮肤下钻出无数蛆虫——魔神寄生的肉身开始崩溃。

但异变陡生！静止的河面突然裂开巨口，白骨巨手攥住神雕。魔神雕像的眼珠在掌心转动，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嘶吼："找到...你们了..."

韩雪喷出带冰渣的血，七窍开始渗血。维持黄泉引魂术的反噬开始了，她却笑着握住叶天的手："这次...换我..."话未说完，河水突然倒灌入她口鼻。

"不！！！"叶天目眦欲裂。混元钟印记突然离体飞出，化作青铜巨钟将二人笼罩。河水在钟壁外咆哮，他看见韩雪正在透明化，就像三百年前消散在自己怀中的那道虚影。

濒临崩溃之际，神雕突然自爆双翼。染血的魔神图腾脱离躯体，在河面拼凑出残缺星图。叶天福至心灵，抱着韩雪跃入星图中心："以钟为引，以魂为祭，开！"

......

现实世界的擎天峰顶，十二道血柱贯通天地。第一魔神完全苏醒的刹那，青铜巨钟自云海坠落。浑身缠绕往生河水的叶天破钟而出，怀中韩雪己无气息。他眉心的钟形印记正在龟裂，每道裂痕都渗出星河般的光流。

"真是感人。"魔神抬手间地裂山崩，"本座便送你们去真正的黄泉！"祂的指尖凝聚出黑洞，整座山峰开始崩塌。

叶天轻轻将韩雪放在钟顶，转身时发梢尽白。他踏着虚空拾级而上，每一步都留下燃烧的星痕："你以为...苏醒的只有你吗？"

混元钟突然解体，十二块碎片化作甲胄覆体。当最后一块碎片嵌入胸甲时，苍穹降下九色雷劫——这才是真正的钟灵觉醒！

魔神首次露出惊容："你竟敢引动混沌雷..."话音未落，叶天己出现在祂眉心。燃烧着往生河水的拳头穿透魔瞳，钟声随着拳劲在魔神颅内炸响。

"这一拳，为韩雪。"

"这一拳，为三百年前的苍生。"

"这一拳..."叶天扯出魔神脊骨，眼中星河爆碎，"为你伤了我的雕！"

魔神躯体轰然炸裂，残魂却被血煞宗主用万魂幡卷走。叶天踉跄落地，浑身甲胄尽碎。他抱起韩雪冰冷的身体，惊觉她手中攥着半块冰玉髓佩——内侧刻着细小的"生死同契"。

神雕残缺的元神突然发出清鸣，叶天猛地抬头。往生河虚影在云层中浮现，韩雪的魂魄正被摆渡人引向奈何桥！他毫不犹豫震碎心脉，燃烧最后的魂力追入轮回。

黄泉路畔，彼岸花海无风自动。摆渡人的斗篷下传出沙哑笑声："星君可知，强改生死簿的代价？"

"用我永世轮回换她魂归。"叶天指尖凝聚出本命星核，"再加这个够不够？"

花海突然燃起大火，韩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若加上瑶池圣女的万年功德呢？"她浑身缠绕着往生河水，手中竟握着完整的混元钟！

摆渡人掀开斗篷，露出与血煞宗主七分相似的面容："三百年了，你们还是如此天真..."他的身体突然膨胀，万魂幡从皮下刺出——竟是魔神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