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流合污

晚上加班结束，主管郑荣华过来检查宿舍，每个部门主管一段时间都会过来巡视宿舍，因为领导也害怕员工出现赌博或者吸不良产品的恶习，扰乱工厂秩序。郑荣华今天穿的是裙子，在201宿舍询问着李振滔的情况，他一一回答，听完后并微微点头。

此时“老牛”官水活和陈强在一旁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时不时还发出笑声，李振滔和郭志勇隐隐约约听见“有什么，什么颜色之类”的话，但李振滔不知所云，就不以为然，而郭志勇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从床上下来，慢慢走过去主管身旁，一脚踢开脚下的小镜子，冷冷的说了一句：“主管，麻烦你出来一下。”

郑荣华被他命令式的语气有点惊讶，但也没反驳什么，就跟他出了去，郭志勇在阳台等着她，郑荣华出来走在他旁边问什么事情，他只说了一句话：“主管，你穿裙子真难看。”然后又转身回到了床位，郑荣华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觉得可能自己穿得裙子不搭，郭志勇也只是首言不讳，但也没多放在心上，看到没什么异样，然后就匆匆离去了。

此刻，郭志勇走了进来，陈强和老牛两人开始阴阳怪气。

陈强说：“哦，挺清高的嘛。”

老牛说：“是啊，坏了我们好事，还一本正经装正人君子。”

郭志勇瞟了他们一眼，不屑的说：“随便你们怎么说、怎么想！主管对我们都很好，希望你们尊重她，不要再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陈强恼怒，想教训他一顿，被老牛拦住，并安慰说：“阿强，算了，布条有什么好看的，随他去吧！”

便各自不再理会，郭志勇回到床位躺了下来，此时李振滔知道其中的缘由，原来陈强恶作剧主管，把一块镜子放在地上，他们两个通过镜子反光照射下偷看主管裙底，郭志勇好心提醒主管，不过方法比较独特，现在李振滔才渐渐知道郭志勇沉默寡言的原因，是看透了事情的本质，‘你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就会被世俗孤立。’

夏夜的乡镇工厂宿舍里，风扇吱呀转动，送出的风带着丝丝闷热，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床上，因为加班也略显疲倦，准备休息，此时听到窗外时不时的发出“啪”的声音，似有丢东西摔在楼下发出的，所有人都哄笑一堂，李振滔不明所以，问起缘由。

老牛打趣道：“年轻人不要知道的太多。”

大家又哄笑了起来。

郭志勇熟视无睹，在床上躺着一言不发；大家有说有笑，李振滔聊得也正欢，不免夸夸其谈，说起曾经在英联市区的辉煌事迹，说自己是如何大战道上的人，还把他们送进去警局，就是因为和恶势力势不两立所以才返回乡镇做工，众人半信半疑，但他说的又情真意切，感觉可信度很高，众人相谈甚欢。

翌日，众人从宿舍出来去饭堂吃早餐，李振滔好滔问起了昨晚从楼下发出“啪”声响的是何物？大家并没有首接告诉他，老牛拉他到了宿舍楼房后面，示意李振滔上前查看，李振滔慢慢走近，然后骂骂咧咧跑了出来，嘴里喊道：“丫的，一堆屎啊！”

众人大笑了起来，陈强告诉他说：“因为整栋楼每一层只有一个厕所，有些男员工因为懒、嫌麻烦，晚上就寝之后不愿意到宿舍外面的去上厕所，就会用袋子把屎尿装起来，然后往宿舍后面里扔，宿管己经抓过好多次了，但是作案的人员实在太多了，只是小惩大诫，起不了作用，这就是大家哄笑的原因。”

李振滔大惊失色，但是也理解那些偷懒的同事；这栋老旧的宿舍楼，厕所离得远，对于忙碌了一天的工人来说，深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上厕所，确实是件苦差事。

老牛继续说：“以后如果比较早起的话，就要小心一点了，因为在楼梯口、楼道都可能会有排泄物。”

李振滔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奈何，宿舍不仅一层楼只有一个厕所，而且就连厕所门都坏了，每次去上厕所都要带着一双一次性筷子充当门栓，每次去上厕所都会被嘲笑，今天你嘲笑我、明天我嘲笑你，互相调侃“是不是没吃饱需要到厕所去大吃一顿”，在厕所酣畅淋漓的时候，中途还会有调皮的同事一脚把门踹开，搞得鸡飞蛋打，上厕所到一半拉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