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杯水车薪

老牛示意大家坐过来，谨慎地再次环顾西周，确定无人偷听后，小心翼翼地展示出纸张和印章。

巫志文凑过去，撇了撇嘴，语气冷淡：“这不就是纸张和印章吗？有什么稀奇？”

老牛得意地笑了笑，说：“它们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

李振滔站在一旁，无聊地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嘟囔道：“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你们聊！”

老牛急忙伸手拦住他：“哎，先听我说完嘛，你们摸摸看这个纸像什么！”

陈强伸手摸了摸纸张，又掏出饭票仔细对比，脸上瞬间露出惊讶的神情：“哦，和饭票的纸张好像啊。”

老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催促道：“再看看这个印章！”

众人凑近一看，印章上的“木乔纺织厂食堂”以及“早餐”“中餐”“晚餐”字样，与饭票上的如出一辙。

李振滔眉头紧皱，疑惑道：“什么意思？”

老牛没有回答，而是拿起印章，蘸好印泥，重重地盖在纸张上。

随后，他熟练地沿边缘撕下，一张逼真的早餐饭票出现在众人眼前。

老牛拿起饭票，斩钉截铁地说：“有了这个，我们以后还会饿肚子吗？”

陈强兴奋得满脸通红说：“这样的话，那我一顿吃好几餐！”

这话一出口，众人瞬间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有人兴奋地附和，有人则面露担忧。

老牛看着争论的众人，然后说：“这样行不通的。”

巫志文满脸疑惑，前倾着身子追问：“为什么？”

老牛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耐心解释道：“每个人只能一顿一餐，饭堂打饭的师傅都认识我们，要是每人吃那么多，用不了多久，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李振滔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认真说道：“老牛说得对，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不能因小失大。”

老牛向李振滔投去赞许的目光，附和道：“振滔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强挠了挠头，目光落在印章上，好奇地问道：“老牛，你是怎么搞到这个的？”

老牛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压低声音说：“我有个朋友做模具的，费了好大劲才从他那里弄到。”

众人恍然大悟，脸上露出惊叹的神情。

老牛站起身来，目光扫视着众人，神色严肃地说道：“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事必须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许说出去！”

大家纷纷点头，异口同声道：“保守秘密！”

就在这时，远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嗒嗒嗒”的声音由远及近。

李振滔率先反应过来：“不好，有人来了！”

众人瞬间慌了神，老牛手忙脚乱地把纸张、印章一股脑儿塞回兜里。

主管郑荣华迈着沉稳的步伐朝这边走来，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炬，扫视着大家：“大家都不回去休息吗？下午上班可不要打瞌睡啊！”声音低沉有力。

众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心跳声如擂鼓般震耳欲聋；李振滔偷偷抬眼，观察着郑荣华的表情。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陈强突然放了一个响亮的屁，声音打破了死寂，众人拼命憋笑，脸涨得通红。

郑荣华也微微偷笑，目光在众人身上停留片刻，却并未察觉异样；他简单叮嘱几句，转身离开了；首到郑荣华的身影消失，大家才爆发出一阵哄笑。

巫志文拍着陈强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陈强，你这屁来得太是时候了！”

陈强打趣道：“真的是屁精！”

大家又一阵哄笑。

老牛却收起笑容，脸色阴沉：“别高兴太早，我们得加快行动了。”

巫志文收起笑容说：“对，至少大家不会再挨饿了。”

夜晚，宿舍己熄灯，众人点着蜡烛，满室的乌烟瘴气；陈强、老牛、郭志勇、李振滔、赖孔曾两兄弟围坐在一张宿舍床上，桌上堆满了杂乱的扑克牌和皱巴巴的零钱，这是他们的“战场”。

前段时间，老牛拿到印章和纸张，靠着仿造的饭票，度过了一段不用为温饱发愁的日子；可赌瘾就像毒瘤，在他们心底疯狂生长，即便有了安稳吃饭的保障，还是死性不改。

工厂里的白炽灯散发着昏黄且刺目的光，将财务室照得如同白昼。财政部工作人员皱着眉头，紧盯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账本，手指在计算器上飞速跳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不对劲，饭堂饭票的账目差了一大截！”其中一人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

消息很快传到了领导耳中，经过一番调查，老牛做模具的朋友浮出水面，原来，利益熏心的他为了赚钱，竟将饭票印章模具出售给了其他人，这些来路不明的饭票大量涌入饭堂，造成了饭票数额的巨大缺口，领导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立刻下令给每张饭票加上独一无二的编码，彻底堵住这个漏洞。

老牛计划再次落空，又变回了原来饥饿如影随形的日子，每个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可对赌大小的痴迷让他们根本停不下来。

又一局牌结束，赖孔曾兴奋得满脸通红，得意忘形，说：“今天大爷我运气爆棚！”

老牛在一旁灰头土脸，因为今晚运气实在太差。

赖孔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说：“老牛，你看看你，输成这样，现在天气这么冷，我就照顾照顾你，明天早上帮我们几个打早餐，一份给你一个包子，怎么样？”

饭堂早餐是二元钱一份，一份有多种选择，分别是：三个包子、一个包子加炒粉（面、饭）、一份炒粉（面、饭）加一碗粥，一般住宿的人都很少在饭堂吃，基本上选择一个包子加炒粉的组合，有时候会打两份，那么每份多出的包子就可以给帮忙打饭的人做为酬劳。

老牛正饿得头晕眼花，听到这话，立刻点头答应：“行，行，就这么说定了！”那副急切的模样，丝毫没觉得这是一种羞辱。

李振滔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老牛扯了扯袖子；李振滔把话咽了回去，默默重新洗牌，准备开启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