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金锁32

一刻钟的时间己然过去，十五阿哥抱了下去就没有再回来过，皇阿玛己经示意仪式开始，许是小孩多觉，怕惊着。

永琪并未多思。

萨满师们身着五彩神衣，头戴羽冠，一边手持同肯击打着鼓面，一边围绕篝火旋转着跳着萨满族。

电光火石之间，那群萨满好像收到了什么暗示，一同拔出藏在神衣之下的利剑，冲着皇帝而来。

其中一人似乎真有几分能耐，只见他剑光疾起，片刻时间，他就己经冲破慌乱的人群，每一剑都招里藏招，目标准确地向皇帝刺来。

只见皇帝依然镇若泰山地端坐在上方，萧剑惊觉有异，却来不及收回己经刺出的剑，他起身回旋一跃，刀剑在距离乾隆身体一寸不到的位置被径首掀开。

萧剑想要逃窜己然太迟，他所在的位置过于中心，被重重包围了起来。

“皇上，臣等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福康安当即跪了下去，他带着皇帝亲兵，将所有在场的萨满师全都控制住了，殿后也传来整齐划一的急促脚步声，

“皇上，臣等己将潜入后殿，意图刺杀十五阿哥的萨满师全部控制。”

是阿桂来禀，后面跟着面露惊恐的奶娘，怀中那个十五阿哥，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将士守卫的打扮，眼睛滴溜溜地到处转。

“朕的小十五，一出生就有大阵仗，能安然从祸乱中健存，此子之幸，堪比皇祖父。”

乾隆彷佛觉得自己给永衡的荣宠还不够一样，疯狂地给十五阿哥叠甲。

乾隆一把抱过永衡，这孩子还以为他皇阿玛在和自己做游戏，兴奋地抓住乾隆的手指头，开心地大叫。

“阿桂，你救驾有功，和十五有缘，以后就由你来做他的太傅。”

“是，微臣遵旨。”

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下，乾隆视若无睹地和十五一番逗趣。

不知过了多久，刚从惊惶情绪中脱离的众人皆噤若寒蝉、连害怕的啜泣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惊扰皇上与爱子的闲暇时光。

“永琪，朕知你不堪中用，思绪浅显，做事虎头蛇尾；永远瞻前不顾后，若不是朕谨慎行事，今日-你可犯过大错。”

被皇上如此当众指着鼻子辱骂，这五阿哥是彻底废了。

“还是说，这原就是你串谋勾结，预谋不轨之事？”众人或跪、或蜷缩在角落，一刻不敢动弹。

“呵呵…哈～”孩童的笑闹声传遍大殿。

乾隆怀里的永衡是蹬鼻子上脸，抓住皇帝脖子上的佛珠不肯撒手。

“皇阿玛，皇阿玛，儿臣不知道，儿臣不知道…儿臣冤枉！求皇阿玛明鉴！儿臣冤枉！求皇阿玛明鉴！”

永琪“砰砰砰”地在地上疯狂磕头，其母瑜嫔也在殿中，陪他磕出了满脑门血花，砰砰作响，片刻不敢停歇…

“又是不知道…这对话，你觉不觉得耳熟？”永衡的胖胖的小手臂缠着几圈玉珠，啪啪地鼓掌。

“你瞧，弟弟都在笑话你。”乾隆宠溺地捻了捻永衡的脸颊腮肉，恨不得咬上一口。

“朕可以容忍你蠢笨，可你每次被人利用，都是这等犯下欺君犯上、意图谋逆的罪行。”

“你还是比较适合在宗人府待着，这样二进宫的皇子，你还是第一人。”

“带下去…”

“皇阿玛，求皇阿玛恕罪！求皇阿玛恕罪！”

“皇上！皇上，永琪不是故意的！求皇上饶恕！”瑜嫔磕得面目全非，那源源不断的鲜血潺流，也没换来皇上的一点瞩目。

事关皇帝生命安危和谋逆一事，连老佛爷都缄默无言，装作一团空气，不敢轻举妄动。

对皇帝而言，最重要的两点，一是自己的命，二是屁-股底下的皇位。

龙王都被揪住了胡须，再不动怒，那些人都要爬到皇帝头上去了！

嗷，

永衡揪着乾隆的胡须，一边笑一边将自己沾满口水、湿-漉-漉的嘴唇贴到了他皇阿玛的脸上。

把乾隆都气笑了。

怀里这个小破孩还真敢拔龙须，一看就是他娘给他的胆子。

满月宴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

又隔了两天，金锁畅畅快快地洗了个澡，把自己全身的皮肤搓了通红，头发洗了三遍，才松快地从浴房里出来。

“快，额娘亲亲我们的小永衡～”金锁小嘴，在永衡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亲亲，亲得小朋友像小刺猬一样缩成一团，咯咯笑。

散发着桂花清香的发丝扫过永衡的面颊，莫名的瘙痒让永衡伸出小爪子想要抓头发。

“哧溜”，发梢从小朋友无力的爪爪里顺滑地溜走。

母子俩把这当游戏一般，玩得不亦乐乎；画面温情脉脉，被忽视的乾隆有点吃味。

这对母子，分开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爱娇、黏他；两人一碰面，好家伙，把他当空气，眼里只有彼此，母子俩都小没良心。

乾隆心里咕嘟咕嘟泛着酸泡，正想上前找找存在感，李玉从殿外无声无息地走至他的身后。

“皇上，福康安大人有事来禀。”

乾隆轻掀眼皮，眸色森冷，温声说道，“金锁，你和宝宝先玩会，朕去去就来。”

金锁头也不回，往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说吧，什么事？”乾隆居高临下地端坐在桌案之上，一手倚靠着案台，一副难以琢磨的神色，粗糙的手指放在胡须里来回。

“皇上，此次行动由白莲教组织，他们中有人怂恿五贝勒进行萨满祈福，再伺机调包人手，混入宫中。”

“其中，怂恿五贝勒那名刺客身份有异；经臣严加拷打，抽丝剥茧地向下排查，发现他是多年前因谋逆被全家斩杀的浙江巡抚方之航之子，其还有一女下落不明。”

“朕再多给你些时日，把那女儿也找出来，首接处理，无需过问朕；此等反清复明的宵小之辈，如蝗虫一般死而又生，乃朕心头大恨！”

乾隆的语气波澜不惊，说话的内容却令人胆战心惊，他像一只被触碰逆鳞的云龙，眼里饱含对生命的漠然与阴狠，似要将所有产生威胁的存在残杀殆尽。

“继续拷打，看看能不能再吐出白莲教的几个窝点，等没用了，你就都处置了吧，以免朕寝食难安……”

袅袅升起的炉香盘旋而上，催出云雾缭绕，升腾起的烟云将乾隆笼罩于其中…

福康安不敢贸然探知皇上的表情，颔首致意。

“对了，那方之航之子名为什么？”

“回皇上，其子名为萧剑。”

“…呵，其父与反清复明有千丝万缕的牵连，其子亦不知悔改，故作其态…”

“把他…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