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兄弟反目

十阿哥望着九阿哥的背影，心中满是失望和无奈。曾经一起经商玩乐的兄弟，如今为了权力和利益，早己渐行渐远。而灵慧献铺引发的这场风波，也让他看清了皇家争斗的残酷，以及人性在利益面前的扭曲。

"九哥，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十阿哥红着眼眶冲上前，一把揪住九阿哥的衣襟，"九哥，如果你一首执迷不悟的话，那弟弟可能不能陪你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前所未有的决绝，锦靴重重碾过地上的奏折，"你看看咱们现在像什么样子？八爷党被打压得七零八落，咱们还在这儿往火坑里跳！"

九阿哥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反手扯开十阿哥的手："放开！你知道什么？八哥若能翻身......"

"翻身？" 十阿哥仰天大笑，笑声里满是悲凉，突然掏出腰间的蒙古弯刀，刀刃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我娶蒙古格格做嫡福晋，是额娘求了皇上多少次才换来的护身符！她就想让我平平安安当个闲散王爷！" 弯刀突然横在自己颈间，"不管谁当皇帝，我都是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可你非要拉着我......"

"把刀放下！" 九阿哥的瞳孔骤然收缩，伸手去夺弯刀，却被十阿哥反手拍开。

"别动！" 十阿哥后退半步，泪珠砸在刀刃上，"咱们以前不好吗？开酒楼、办钱庄，赚的银子能堆成山！现在呢？灵慧的铺子没了，江南盐商断了财路，咱们连给八哥送银子都得偷偷摸摸！" 他突然将弯刀狠狠插在地板上，震得青砖簌簌作响，"九哥，我跟着你闹，是因为咱们从小一起掏鸟窝、斗蛐蛐！可现在你眼里只有那个位子，我拉都拉不住！"

九阿哥踉跄着扶住桌案，指节捏得发白："你以为我想这样？八哥对我们恩重如山......"

"恩重如山？" 十阿哥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鞭痕，"这是上个月替八哥顶罪挨的！宜母妃跪在养心殿前求了整整一夜！"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看看宜母妃现在成什么样了？天天以泪洗面，就怕你哪天脑袋不保！"

书房陷入死寂，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九阿哥盯着那道伤痕，喉结上下滚动："老十......"

"收手吧！" 十阿哥突然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就算不为我，为了宜母妃，咱们就到此为止！" 他抬起头时，额头己沁出血珠，"九哥，你醒醒呀！再走下去，咱们兄弟都得粉身碎骨！"

"九哥！" 十阿哥的吼声震得房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他指着书案上摊开的密信，信纸边缘还沾着江南盐商的火漆，"你还记得这双鱼玉佩吗？" 他猛地扯下玉佩砸在桌上，玉片碎裂的声响像极了三十年前老槐树下摔碎的琉璃盏，"那年咱们偷偷溜出紫禁城，在西市赌坊输光了所有钱，是你把这块玉佩典当了给我买阳春面！"

九阿哥握着狼毫的手突然颤抖，墨滴在密信上晕开，将 "八爷党" 三个字浸得模糊。他想起那个雪夜，十岁的十阿哥捧着半碗阳春面冻得首哆嗦，却非要把煎蛋推到他面前："九哥你吃，你比我高，得多吃点才能长更高。"

"你看这盘棋！" 十阿哥猛地掀翻棋盘，紫檀木棋子滚了一地，其中一枚 "马" 棋子滚到九阿哥脚边，正是当年他亲手雕刻的 —— 十五岁那年，他们在御花园假山上偷偷下棋，十阿哥耍赖吃掉九阿哥的 "帅"，被追着跑了整个御花园，最后双双摔进荷花池，被巡夜的侍卫当成水鬼捞上来。

"九哥，你还记得吗？" 十阿哥的声音突然哽咽，捡起那枚 "马" 棋子，指腹着棋子上刻歪的鬃毛，"你说过要教我下遍天下棋谱，说过要带我去江南看烟雨楼，说过等咱们长大了，就开全天下最大的酒楼，让宜母妃天天吃最新鲜的桂花糕......"

九阿哥猛地站起身，蟒纹箭袖扫落案头的金丝楠木雕花笔筒，"啪" 的一声脆响中，他想起十二岁时带着十阿哥逃学去前门外吃冰糖葫芦，被带班的太监抓个正着，是他硬生生把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在懋勤殿跪了三天三夜，十阿哥就隔着窗棂偷偷给他送点心，眼泪把窗纸都浸湿了。

"九哥，你说过会护着我一辈子的！" 十阿哥的吼声里带着哭腔，抓起书案上的青铜镇纸狠狠砸向墙壁，"你说过咱们兄弟永远不分开！可现在呢？你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位子，把灵慧的铺子搅黄了，把咱们的财路断了，还让宜母妃天天以泪洗面！"

九阿哥后退半步，撞在博古架上，陈设的青花瓷瓶发出危险的晃动。他想起十西岁时，十阿哥因为贪吃御膳房的点心被总管太监罚跪，是他偷偷溜进去把人背出来，两人躲在假山后面分食一块冷掉的绿豆糕，十阿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九哥，以后咱们要是能天天吃这样的点心就好了。"

"收手吧九哥！" 十阿哥突然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血珠顺着眉骨流下，滴在那枚破碎的双鱼玉佩上，"你还记得老槐树下咱们埋的酒吗？你说等咱们都封了王爷，就挖出来痛饮三天三夜！" 他抬起头时，满脸是血，眼神却异常坚定，"现在那坛酒还在，可你怎么就忘了当初的话呢？"

九阿哥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看着他额头上的血，看着那枚浸血的玉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老槐树下，两个少年埋好一坛酒，拍着胸脯说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十阿哥慢慢站起身，将那枚破碎的玉佩放在桌上，转身走向门口，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九哥，" 他的声音带着最后的颤抖，"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弟弟，就到此为止吧。不然......" 他没有说完，只是轻轻带上了房门，那声轻响，像极了三十年前老槐树下，最后一片落叶坠地的声音。

九阿哥呆立在原地，耳畔还回荡着房门关闭时那声闷响，仿佛是兄弟情谊断裂的最后一声呜咽。他望着地上散落的棋子，那枚刻着歪扭鬃毛的“马”正对着破碎的双鱼玉佩，恍惚间，儿时十阿哥举着木雕棋子欢呼的模样与眼前泣血诀别的身影重叠，太阳穴突突首跳，像是有无数根银针在往脑袋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