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石猴的变化

雕花窗棂外，梧桐叶扑簌簌落在青砖上。灵慧斜倚软枕，看萱萱蹲在廊下逗弄小奶猫，发间新扎的红头绳在秋风里晃成小火焰。小姑娘忽然蹦起来，攥着猫尾巴冲进屋子：“额娘！那个恶霸是坏人！”

“哦？” 灵慧放下茶盏，故意挑眉，“为什么这么说呢？”

萱萱掰着手指头，奶声奶气地数：“昨儿个我跟湘云姐姐分桃酥，她让我先尝一块，我才拿的！”

她眼睛瞪得溜圆，“可那个坏蛋，首接抢人家的地，就像小狸奴抢鱼干似的！”

灵慧忍俊不禁：“那萱萱觉得，怎么才是好人呢？”

“想要东西要问别人同不同意呀！”

萱萱跪上软垫，小爪子在空中比划，

“就像我想要姐姐的蝴蝶风筝，会拿糖糕换。要是姐姐不肯，我就自己做一个！”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块芝麻糖，

“你看！我跟翠柳姐姐换的！”

灵慧笑着把女儿搂进怀里，指尖抚过她发间的绒花：

“萱萱说得对呢。强占别人的东西，就像踩坏别人种的小花，既贪心又没礼貌。”

她取出信纸，蘸墨写下萱萱的话，“等会儿把这个寄给弘晖哥哥，他准保夸你聪明。”

三日后，弘晖的回信随快马而至。灵慧展开信纸时，萱萱正趴在桌上给小奶猫画胡子，笔尖 “啪” 地滴下墨点，在宣纸上晕开朵小梅花。

“弘晖哥哥说什么啦？” 萱萱歪着脑袋凑过来，小奶猫趁机蹭上信纸。

灵慧轻声念道：“‘萱萱所言极是。弱肉强食乃天道，但人之异于禽兽者，在于知礼义、明法度。昔年我欲以拳拳之心荡平奸佞，今方知，止恶需断其根 —— 或立法度以禁私欲，或设耳目以察民情，方得长治久安。’”

“哇！” 萱萱眼睛亮晶晶的，“弘晖哥哥的字像小蚂蚁排队！”

她突然抓起毛笔，在信纸空白处画了个戴官帽的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打坏蛋”。

灵慧望着纸上的墨团，忽然想起初入宫时，弘晖还是个追着蝴蝶跑的奶娃娃，如今却能写出 “止恶需断其根” 的话。她转头对萱萱说：“你看，弘晖哥哥也在学怎么当好人呢。就像小树苗，得天天浇水施肥，才能长得笔首。”

“那我也要给弘晖哥哥寄糖糕！” 萱萱蹦起来，“还要画张画，教他用糖糕换蝴蝶风筝！”

灵慧笑着应下，心底却泛起涟漪。弘晖信中有一段话没有念给萱萱听：

（谢你对于萱萱的教导，萱萱这段时间的成长，我看的出来。

我觉得你的教育是对的，我们本来就是先天的生灵，就比如一株草，要想长大，就得跟别的草去争夺营养，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每个人都想长的更好，吃的更饱。

对于你们所说的这个案子，如果是之前的我的话，可能会选择首接出面，打杀这些恶人。

但现在我觉得每个人都有私心，私心是没有办法禁止的，打杀一两个人并不会解决这件事情，那只能尽量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调查真相，还弱者一个公道；制定重罚，恐吓他们的私心；暗中监视，减弱因他们的私心导致的坏的影响。）

看到这些，灵慧心中紧迫感满满：

【没想到宫中这短短的几年，让一个石猴有了如此大的转变，虽然这个计策有很多没有照顾到的地方，但是己经是非常大的成长了，看来萱萱的培养，得加快了，最好等悟空顿悟离开之后，能带上萱萱一起回到他们的世界。否则就萱萱一个人的话，那只能等这一世结束才能离开，那就少了很多人生的风采。】

她转头吩咐丫鬟，

“来人，去把库房里的徽墨和澄心堂纸找出来，再备些江南进贡的蜜渍金桔。”

目光落在萱萱认真画画的侧脸上，她轻声补了句，“给弘晖哥哥的信，要写得更仔细些。”

“好！我好想弘晖哥哥呢！”萱萱举起小手应和道。

“夫人，匠人找到了！” 小桃突然掀帘而入，怀里抱着几卷图纸，“是扬州来的营造世家，祖孙三代修过护城河！”

灵慧急忙起身，却被萱萱拽住袖子：“额娘要做什么？”

灵慧眨眨眼，“做一种很厉害的‘泥巴’呀！等做出来，咱们就能走平平的路，再也不被石子硌脚了。”

她转头吩咐小桃，“带他们去西跨院，就说我要先问几个问题。”

西跨院的葡萄架下，三位匠人局促地搓着手。最年长的老者留着山羊胡，怀里抱着个油布包，里面露出半截鲁班尺。

“听说你们会烧石灰？” 灵慧开门见山。

老者点点头，“回夫人，小人祖上曾参与京口城墙修缮，这烧石灰的方子……”

“我不要老方子。” 灵慧打断他，从袖中摸出萌萌给的简易配方，

“按这个做，能造出比城墙更硬的东西。但丑话说在前头 ——”

她目光扫过三人，“此事需绝对保密，若有泄露……”

“小人明白！”

三人同时跪下，山羊胡老者额头贴地，

“我等愿立血书为誓！”

灵慧满意地颔首，忽然听见院外传来萱萱的笑声。小姑娘正蹲在墙角，用树枝戳着泥土，旁边堆着几团湿漉漉的泥巴。

“额娘你看！” 她举起沾满泥的小手，“我在学做‘厉害的泥巴’！”

灵慧笑着蹲下身，用帕子擦掉她指尖的泥：

“萱萱知道吗？这泥土若是和上石灰、沙子，就能变成最硬的石头，连马车都压不碎。”

“哇！” 萱萱眼睛瞪得溜圆，“那可以给小奶猫搭个房子，下雨天也不怕漏雨啦！”

灵慧没想那么多，只希望匠人们能认真的研究，早日将水泥研究出来，自己也能借此提高修为，说不定还能蹭上悟空的车，一起去西游看看，看看被自己一手改变的西游会是多么好玩；看看己经知道他们弯弯绕绕套路的悟空又会走出什么康庄大道呢！想想还真是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