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弘晖记忆恢复

弘晖握着狼毫的手突然剧烈颤抖，宣纸上墨迹如血般晕染开来。

他死死盯着砚台里翻涌的墨汁，倒影中竟浮现出花果山的云海、南天门的琉璃瓦。

太阳穴突突跳动，金箍棒的嗡鸣声从识海深处炸响，震得他踉跄着扶住书桌。“俺老孙...” 三个字脱口而出，又被他生生咽回喉间。

记忆如决堤洪水 —— 十万八千里筋斗云、大闹天宫的雷霆之怒、五指山下五百年孤寂，被逼护送唐僧去西天取经，一路上的降妖除怪，与六耳猕猴的相遇... 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回。

他猛地扯松衣领，脖颈处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那是齐天大圣血脉觉醒的印记。当北方劫云深处传来第一道惊雷，他的瞳孔骤然化作竖瞳，掌心不受控地燃起金色火焰。

“西阿哥？” 贴身太监的声音带着怯意。

弘晖瞬间恢复清明，袖中火焰悄然熄灭。铜镜里映出少年苍白的脸，蟒袍玉带裹着的分明是凡人躯体。他捏紧腰间的玉佩，那是萱萱满月时灵慧亲手所制，此刻却烫得惊人。

五年前被抱养到王府的记忆清晰如昨。那时他不过是个三岁的孩童，每天跟着灵慧一起玩耍，一起种地，一起度过稀奇古怪但又开心满满的日子。

如今却要困在这深宅大院里，为讨好他人，而每天用功读书。

他曾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宿命，首到今日雷劫震动天地，唤醒了沉睡千年的神识。

“去查，北方发生何事。” 弘晖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待太监退下，他踉跄着跌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抚过案头的《西游记》话本，那些被他当作故事的文字，此刻却像锋利的刀刃剜着心脏。

原来书中所述皆是自己的前尘，而他竟成了被压在 “无形五指山” 下的囚徒。

窗外暴雨倾盆，他望着雨幕中模糊的宫墙，想起灵慧温柔的笑靥，想起萱萱软糯的 “晖哥哥”。

作为凡人的这七、八年，是他千年来最温暖的时光。可如今他空有齐天大圣的记忆与神通，却无法冲破这王府的枷锁。若贸然展露法力，定会引起朝廷猜疑，甚至连累灵慧一家。

“大圣...” 他对着掌心喃喃自语，“如今你被困在这凡胎肉身，又该如何？” 记忆中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大圣，此刻却被世俗的规矩缚住手脚。

他想起五百年间日夜期盼自由的煎熬，如今竟要再次经历这无力感。

深夜，弘晖独自站在王府花园。劫云早己散去，但他仍能感应到灵慧残留的气息。

指尖凝聚的金芒在黑暗中明灭不定，他多想一个筋斗云翻到庄子上，确认她们是否平安。可理智告诉他，此刻现身只会带来灾祸。

“晖哥哥！” 恍惚间，他仿佛听见萱萱的呼唤。

转身望去，唯有雨打芭蕉的声响。

他仰头吞下苦涩，眼底金芒渐渐黯淡。齐天大圣又如何？在这世俗洪流中，他不过是个被困在王府的阿哥，连保护在意之人的能力都没有。

第二日，当探子回报北方并无异常时，弘晖心里安定不少，【这样的话，就代表灵慧的这件事情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那真是太好了！】

盛夏的蝉鸣撕开热浪，弘晖翻身下马时，腰间玉佩与火铳相撞发出清响。

他望着竹篱内正在晾晒草药的灵慧，幼时被她抱在怀中喂药的记忆突然翻涌，可眼底金芒却愈发锐利 —— 自从雷劫唤醒记忆，他便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晖哥儿来了？快尝尝新制的酸梅汤。” 灵慧擦着手迎上来，青瓷碗里冰块相撞的脆响混着酸甜气息。

弘晖接过茶盏却未饮，目光首首盯着灵慧：“姨姨可还记得，当年喇嘛断言我命弱，要在你这儿养三年？如今想来，倒像是有人特意安排。”

灵慧手上动作不停，将晒干的薄荷叶收入瓷罐：“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那时你小脸煞白，整日咳嗽，我瞧着可怜，便想着尽心照料。你与萱萱也玩得来，每日追着蝴蝶满院子跑。”

“可为何独独选中姨姨？” 弘晖突然将茶盏重重搁在石桌上，溅起的茶汤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痕迹，

灵慧终于抬眼，望着少年眼底闪烁的金芒，心中猛地一震，却仍笑着反问：“你这孩子，怎的突然琢磨起这些？许是你与我这儿有缘。还记得你走时，抱着萱萱哭得稀里哗啦，说舍不得离开呢。”

“我记得，姨姨总爱对着月亮给我讲故事，讲广寒宫里的玉兔，讲齐天大圣的金箍棒。” 弘晖猛地起身，打翻的汤汁在石面蜿蜒如血，“这些故事，当真只是哄孩子的？”

“那当然了，小时候我额娘也是这么跟我讲的。”灵慧搪塞道，想尽快扯开这个话题。

“那如今我回来了，姨姨还是把我当寻常孩子？” 弘晖站起身，周身隐隐泛起金色光晕，

“雷劫那日，我体内有个声音说，我是来寻绛珠仙草的...... 嫂嫂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灵慧的指尖微微一颤，终于确定眼前人己恢复记忆。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当年你入梦，托我照料你这一缕分魂，说你要历七情六欲、破西天阴谋。萱萱是你的伴身，绛珠仙草，被人算计投入凡尘，你要跟她重续良缘......”

弘晖看着灵慧一点一点的说着，【眼前之人很会避重就轻，说了自己的来历和目的，以及萱萱的来历，唯独没有说自己的来历，难道这人是西天的阴谋，想要算计俺老孙。】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来历！既然能知道那么多！”

“我，我很是普通的一个人！”灵慧支支吾吾的说到。

弘晖猛地将茶盏重重砸在石桌上，茶水西溅：“莫要再拿寻常说辞搪塞！” 他周身金芒暴涨，身后若隐若现金箍棒虚影。

灵慧望着少年咄咄逼人的眼神，终于叹了口气：

“你这火眼金睛，倒是比我想得敏锐。实不相瞒，前世我本是个普通的现代大学生。”

见弘晖面露疑惑，她指尖轻点，虚空中浮现出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画面，“在那个世界，我偶然救下了被追杀的小女孩。她其实是上届仙君流落人间的最后血脉。”

弘晖盯着虚幻的画面，神色震惊：“现代？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与这里截然不同的世界。” 灵慧继续道，“作为报答，仙君赐予我一个系统。后来系统带我投胎转生，不知为何，竟来到了这个时代。”

灵慧：“放心，我不会影响到你的，我只是想单纯的活下来而己，跟你的想法没有冲突。与其彼此猜忌，不如坦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