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到杭州

漫无目的走在街上，晃看不太清醒的脑袋，我在路边随手找了家面馆，又是一碗素面下肚，那经过一天高强度行驶，早己空瘪的肚子，才恢复了一丝活力。

结账时我却犯了难，因为我刚才吃的那碗素面，竟然要六块钱，身上只有4块7毛5的我，连面钱都付不起......

老板走到身旁，朝我问道：“小伙子，只点一碗素面，吃得饱吗？”

我心虚的厉害：“老板，我平常饭量比较小，一碗素面够吃了。”

“傻孩子，一碗素面怎么可能吃得饱呢？我家里那8岁的女儿，吃面都是两碗打底，你这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光吃素面的话，不得三碗打底？”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面馆老板拍了下我的肩膀，就转身离开了。

我想跟过去，但一想到自己那微信里，那不足5块的余额，我就瞬间放弃了，看着碗里散发着面味的汤，饥饿上头的我，吞了吞口水，看了眼附近没人注意我，连忙低下头，俯身将面里的汤喝了个干净。

汤其实是没有味道的，只是我的眼泪落到了里面，变得有些咸淡淡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我萌生了吃霸王餐的心思，随着时间流逝，这股邪恶的想法，也越来越强烈，站起身来的瞬间。

身后就传来声音：“站住，不许走。”

我被吓了个踉跄，羞耻感迫使我迈开脚步，但肩膀却被身后赶来的老板按住。

他疑惑看着我：“走什么？饭钱给了吗？就走？”

老板将我的身体回正，我却像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结巴的说着：“我没有钱。”

“一碗素面才6块，你都给不起？”

我强憋住眼泪点头，但根本就憋不住，身体颤抖着，眼泪顺势跌落在地上。

老板拽着我的肩膀，把我带到后厨，他将门重重关上，我像个孩子站在原地，正当我以为老板要嘲讽我时。

他却突然抬起手，摸着我的头说道：“孩子，你是在外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刚才监控里我看的清清楚楚，你怎么饿成这样子呀？连素面的汤都喝了。”

自己刚才的行为被看了个清楚？那岂不是自己逃单的样子也被看到了......

我哽咽说道：“老板，你就当可怜我，我身上真的没有钱，支付那碗面的价格。”顿了顿：“你放心，我不是会吃霸王餐的人，我刷一上午盘子抵那碗面钱，行吗？”

老板皱着眉看我，他把我带到桌子前，伸手掀开了盖子，顿时两碗做好的豪华牛肉面，就这么摆放在了桌面上。

我震惊扭头，他却语重心长对我说：“孩子，当年我刚来杭州时，也是跟你的情况一模一样，身上穷呀，一碗面钱都付不起，逃单被抓到后，我刷了两天的盘子，人家才肯放我离开，尽管这件事己经过去20多年，但当时的羞耻，我这辈子都记得！”

老板按着我的肩膀坐下，然后用手做出个请的动作，又对我说：“孩子，抓紧吃吧，吃完才有力气生活不是吗？”

我呆呆看着，面前的两碗牛肉面，随着老板再一次点头，我不再犹豫，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来，吃着......眼泪就这么滴进汤里，后面以至于汤都开始变咸。

一碗下肚，我仍觉得不够，紧接着又开始吃第二碗牛肉面，吃到一半想起自己窝囊的一生，还有这几天发生的一幕幕事情。

我再也抑制不住，趴在桌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我的哭声尤为犀利，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但就是忍不住，哭到后面，连老板都忍不住来安慰我。

我抹掉眼泪，说道：“好吧，原谅我的失态，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看了眼桌子：“桌子我会擦干净的。”

老板摇了摇头，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我：“面吃完了，就拿着这笔钱，再去好好找个工作吧。”

我一口回绝：“不行！您这也只是个小面，200块钱可是一天的净利润。”

我也不知道自己打肿脸充胖子，究竟是因为啥，那一碰就碎的自尊心，还是打心底的善良，又或者是重情重义？

尽管我拒绝的态度这么明显，但老板依旧不死心，一番挣扎过后，我彻底放弃了，因为现如今的自己，确实是需要这笔钱，出门在外身上没钱，真的是寸步难行。

接过老板的钱后，我并没有着急离开，因为我注意到水池里，那还未清洗的盘子。

我笑着说道：“老板，反正我初到杭州，也没个正经事干，工作的事还未解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给你洗盘子吧。”

老板想要说话，我却不管不顾，首接走到水池旁，撸起袖子戴上手套，挤上洗洁精就开始洗起盘子，见此一幕老板也无奈了。

他想要上前阻止我，但前台客厅的声音响起，又迫使他停下脚步，转身离开。

偌大的后厨只剩我一人，房间后门没有关闭，只要想走，我随时都能离开。

自己浑浑噩噩一辈子，总该干点正经事吧？那我现在要是走，那和畜生有啥区别。

我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人，每时每刻想做个地痞流氓，祸害社会，到头来看到路旁的乞丐，又会忍不住上前施舍。

好人做不彻底，坏人做不绝对，这不就是傻x吗......

整个下午我哪都没去，尽管面馆老板下了死命令，让我离开，但我还是在后厨洗完，那十几叠盘子才离开饭店。

站在饭店门口，我拿着那两张有些皱巴的纸币，心里感到一阵心满意足，这算是我初到杭州，赚的第一笔钱吗？

或许应该是吧......虽然得到的过程有些不光彩，但是来想后，我还是用自己刷了一下午盘子，安慰自己这是心安理得的工资。

拐过十字路口，在公园停车场找到车辆后，我随即上车给石磊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还没开口说话，对面就破口大骂：“你Y的是不是缺心眼呀？卖保险真会找时机，老子酒店泡妞呢，你不停打电话骚扰我，是不是要死？”

我咳嗽两声，调笑道：“石磊，一年没见连哥们是谁都忘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电话那头的石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试探性说道：“听你这个声音，你该不会是齐风吧？”

“除了哥们还能是谁？”我看向西周：“我现在在凤山公园，死小子赶紧过来。”

“啊，你到杭州了？”

我敷衍道：“早上就到了，下午随便逛了一会，这不突然想起你了吗？”

“好小子，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到。”

“妞都不泡，来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穿衣服的声音：“什么妞，能抵得上咱俩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