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王血之侍

源稚女缓缓睁开眼，剧烈的痛感如烈火般灼烧着他的每一滴血和每一寸皮肤。他像是化作了一支永恒的炬火，要烧过永夜，烧过黎明，烧过西风落日残照。

“感觉怎么样？”

源稚女艰难地转过脸，看见的是一张在黑色薄衬衣的映托下无比白皙的脸。

一种亲切感忽然从他的心底攀出，涌入大脑，像是雏鸟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奋力张开翅膀飞翔；或是搁浅的鲸鱼在岸边望着大海，挣扎着想要遁入万顷波涛。

“是不是觉得老板的面容无比的温馨亲切呢！”夏言笑嘻嘻地说。

源稚女沉默地捂着脑袋，想要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可脑海里模糊一片，根本没有丝毫印象。

他躺在监控室的沙发椅上，一动也不动，慢慢等待着疼痛消退。

夏言有些郁闷了，这孩子不会是傻掉了吧？怎么一声也不吭呢？

“你对我做了什么？”

良久的沉默后，源稚女终于开口问道。

“给你发员工证啊。”夏言依旧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还有入职大礼包，你感觉不到么？”

源稚女愣了愣，开始仔细感受起身体的变化。剧烈的疼痛己经逐渐退去了，可体内的灼烧感却依旧没有消散，像是……有人在他的体内埋下了一颗火种。

“你现在可是我手下的头号打手，当然要践行我的威严。”夏言微笑道。

“我赐予你初火的力量，从此以后，烈焰再也无法将你焚烧，它将化作你的武器，为我涤荡人间。”

“初火的力量？”源稚女心中巨震，原来眼前的这位龙王是青铜与火之王，传说中掌握着极致高温和究极炼金术的龙王！

“你要乖乖听话。”夏言继续笑着说：“不听话的孩子，会被炸成满地碎块哦！”

源稚女忽然感到一阵冰封般的寒冷，他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体内的火种不仅仅是恩赐，还蕴藏着龙王的怒火。如果自己违逆王座，会在顷刻间变成满天飞洒的血水！

这是一个比王将还要强大一千倍，一万倍的存在！龙王们己经统治了这个世界数个纪元，他们的恐怖绝非是区区人类可以完全知晓的。

“可以。”源稚女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将灵魂卖给魔鬼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没有卖出一个好价钱。”

“蛮有觉悟的嘛！”夏言欣慰地说。

“不过我并非是你想象中的魔鬼喔，我可是一个很好的老板！”

夏言摸了摸他凌乱的头发，微笑道：“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也不想操纵你的人生。但我喜欢等价交换，你必须要为我支付命运的价码。”

“你要我做什么？”源稚生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问道。

“做一个合格的演员就好了，回到王将身边去，接着蛰伏，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我要杀死他。”

“我会让你杀死他的，可不能是现在，他还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光和热。”夏言阴恻恻地说：“在他燃烧的瞬间，我才能看清水面下黑暗的世界。”

男孩的脸上露出森冷的笑容，此时此刻，他又变成了那条想要吞噬世界的恶龙。

“不如就让日本变成我的龙巢好了。你会帮我的，对吧？”

源稚女不禁打了个寒颤，原来龙王是这样的东西么？它们的餐盘里装着的不是人类或动物的血肉，而是整个世界！

……

源稚生拉住房间的窗帘，将身上披着的厚衣服脱了下来，露出了仍在渗血的肩膀。

他从行李箱中拿出酒精喷壶，在肩膀上胡乱滋了一遍，又用一根细长的绷带缠住了伤口。

对于皇来说，这样的伤完全就是洒洒水的程度。但是源稚女手中的那柄长刀似乎是炼金武器，有着严重的侵蚀效果，首到现在，他肩膀上的痛感仍旧十分强烈。

做完了这一切，源稚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很绵长，像是要把这些年积攒的爱和恨全都清空，化成青烟飞上苍穹。

他疲惫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想着男人们离开的背影，心里空荡荡的。

绘梨衣坐在一旁的皮椅上，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里的棕色轻松熊。小熊的身上飘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如风信子般热烈又自由。

绘梨衣闻着那股香气，脑海里忽然就勾勒出男孩的身影。穿着宽松的黑色衬衫，浅蓝色的牛仔裤，额前是散碎的刘海，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明亮的光。

她想起了那个一路狂飙的夜晚，男孩一边开车一遍为她欢呼喝彩，说她是很棒的女孩。

他们一起站在南山塔上俯视城市的夜景，脚下是璀璨的灯火海洋，灯光闪烁时，流转着无边的寂寞和温柔。

源稚生看着女孩郁闷的模样，忽然心里一动。他问道：“是还想出去玩么？”

绘梨衣摸出笔记本和圆珠笔，在纸上潦草地写道：“等哥哥康复。”

“我己经没事了。”源稚生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绘梨衣可以联系到你的朋友么？我想见见他。”

绘梨衣愣了愣，放下了手中的笔记本，转过了头去。

源稚生见女孩不搭理自己，心里顿时有些难受，不知道自己又有哪句话说错了。

女人的心果然是深不可测的大海。

“莫西莫西！”

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源稚生的表情在一瞬间凝滞，随即快速恢复正常。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绘梨衣手里的手机，耳朵也悄悄竖了起来。

绘梨衣把手机递给源稚生，又转过了头去，大概是想表达：想说什么就自己说吧，反正我也不能说话。

“绘梨衣在么？怎么不说话？”

“她当然不能说话。”源稚生苦笑道：“我是她的哥哥，可以和你聊聊么？”

“可是我不想和你聊天，你是个很无趣的人。”男孩用十分不耐烦的语气说道：“既然是绘梨衣给我打来的电话，就请把手机重新交给她。”

绘梨衣侧着耳朵，听到男孩的话，她立刻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源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