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十字路口

“自我介绍一下，卡塞尔学院06届毕业生，执行部中国分部专员，叶修。”网管十分郑重地对夏言和路明非说道。

“原来是学长。”夏言恍然大悟，“学长不去执行任务，跑来网吧搞副业算怎么回事？”

叶修尴尬地看了看路明非，然后吞吞吐吐地说：“这个……当网管也是plan的一环。”

“什么变态plan，说来听听。”夏言有些好奇。

“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能说啊。”叶修苦笑。

“所以你们的任务就是角色扮演么？伪造身份混入普通人的生活圈，成为藏在阴影中的监视者？”

夏言咄咄逼问地问：“和你一样的监视者还有多少？你们监视路明非的目的是什么？”

汗流浃背了，真的汗流浃背了。叶修的脸色煞白，嘴唇咬得发紫，眼中闪动着惊慌的光。

“学长啊。”夏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建议你还是好好去打职业吧，执行部的任务不适合你。”

说罢，他便拉着路明非走出了网吧。

叶修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犹豫片刻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编辑了一条简单的短信，发送到了诺玛的数据库。

两人走出混乱的网吧，在门口久久伫立。天空很晴朗，阳光很明媚，习习暖风熏得路明非有些疲惫，他耷拉着脑袋耸着肩，从不可一世的魔鬼重新沦落为小小的衰仔。

“感觉怎么样？”夏言问。

“说不出来。”路明非轻声道。

念出那个魔咒的一瞬间，路明非觉得自己的意识忽然模糊了，像是有一层薄薄的纱布笼罩了他的大脑，朦朦胧胧的。

可他的视线依然清晰，就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是路鸣泽么？

“我是说暴打那两个混混的感觉怎么样。”夏言笑着说。

路明非愣住了，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下手有点重了，不过……挺爽的。”

“爽就行。”夏言淡淡地笑了笑，“早该这么做的。”

路明非一时无言。

“你打算怎么办？”夏言忽然问。

“什么怎么办？”路明非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还不明白么，你不是个正常人，你的体内掺杂着龙血……”夏言瞅了瞅路明非，审慎地说道：“甚至我怀疑你根本就是一条龙。”

“我？我是一条龙？”路明非尴尬地笑笑，“那我应该能从嘴里吐出火球，扇扇翅膀就能掀起狂风才对啊。”

“我所说的龙不是西方故事里贪财的恶龙，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魔法生物，通过释放咒语获得力量。”夏言解释道。

通过释放咒语获得力量？

路明非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他忽然想起了路鸣泽留给他的那个魔咒，something for nothing，那岂不正是一个禁忌的咒语么？

我靠，难道我真的是一条龙么？不不不，不可能，我可是从老妈肚子里滚出来的，怎么能是龙呢？我是人类啊，不是卵生，也不是化生，而是胎生！

路明非一敲脑袋，恍然大悟。对了，一定是路鸣泽搞得鬼，他才是那条龙，想要蛊惑自己的龙！

“秘党是不会放任不受他们控制的混血种自由生活在人类社会里的，你现在没得选，要么接受管控，要么……尝试入学？”夏言也有些不确定。

“接受管控？接受什么管控？”路明非有些懵逼。

“我听说秘党在大西洋的岛屿上建造了很多关押混血种的监狱，里面的大多数人都跟你一样，是尚未注册在案，却在人类社会里胡作非为的混血种。”

监狱？路明非顿时瑟瑟发抖，他有些害怕地问：“我也没犯多大事啊，怎么就胡作非为了？不至于住监狱吧？”

“真的么？”夏言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你刚才差点掐死人诶。”

“我……不是故意的。”路明非无力地说。

“就算我相信，别人也不会相信啊。就拿刚才那网管来说吧，你信不信咱们前脚刚出门，他后脚就会把刚才发生的事报告给上级？”

“那该怎么办？我能选择入学么？”路明非慌张起来。

“不知道。”夏言摇了摇头，“你身上的内幕太多了，我也搞不清楚状况。”

一道香风忽然袭来，诺诺穿着深蓝色的运动裤，披着黑色的皮衣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怎么那么久？”她问。

“这小子在里面揍人了。”夏言耸了耸肩，无奈地说。

“喔。”诺诺点了点头，“没闹出人命吧？”

“那倒没有。”

“那很好了。”诺诺松了口气。

她知道路明非的身上埋藏着巨大的秘密，可以说是一枚随时会爆炸的核弹，哪一天将城市给抹平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这话在路明非听来就很怪了，这种庆幸的语气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搞得我是暴走杀人狂一样。

“那个……”路明非弱弱地举起手，“所以你们准备怎么安排我？”

“或许你应该跟夏弥去北京的预科班接受培训？明年你们一起入学怎么样？”夏言提议道。

“难道不应该问问昂热校长么？”诺诺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那个老家伙肯定知道不少内幕，或许关于路明非的安排，他己早有打算。”

昂热苍老挺拔的身影忽然浮现在夏言的脑海里，那个老人的眼里永远闪着精光，一副厚重的镜框上却总是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雾。他喜欢追忆似水流年，却又对现实抱有巨大的憎意，像是一个想要埋葬世界的疯子。

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啊，夏言低低地叹了口气。

“我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无奈地说：“秘党的领袖终究是希尔伯特·让·昂热，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路明非呆呆地听着那个陌生的名字，有些迷茫。我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啊，怎么忽然间自己的命运就被交到了一个外国人手上了？

西方帝国主义列强在东方海岸线上架起几门大炮，就能征服一个国家的历史不是己经一去不复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