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君命已绝

“可以。”

一道声音从天穹传来。

下一秒，一个身穿黑色礼服，胸口别着白玫瑰的男孩出现在康斯坦丁的身旁。

“主角己经来了，我们的表演也该开始了。”男孩兴奋地说。

“你的鬼把戏。”康斯坦丁歪着脑袋，打量着这片静止的时空。

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战场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某个瞬间，或是如临大敌，或是汗流浃背，精彩纷呈。

“鬼把戏？”男孩嗤笑一声，“或许吧，你开心就好。”

“赦免他。”康斯坦丁指着身穿风衣的年轻男孩说。

“当然当然，那可是我们的主角。”男孩嬉皮笑脸地说道。

……

夏言茫然地看着身前的龙王，名为康斯坦丁的龙王。

“所见之日即终止之时。”康斯坦丁用柔和地语气说道：“寻觅之旅即遗失之途。”

“这些年来，一首陪着我的人，是你么。”夏言苦涩地笑。

康斯坦丁点了点头，他看着夏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久别重逢，两人之间却只剩沉默。

“情绪的尽头是沉默啊。”男孩微笑着说：“快点交代后事吧，康斯坦丁，你的哥哥还在等着你呢。”

康斯坦丁伸出燃着火焰的右手，扣在了夏言的胸膛上。

夏言的身体燃起了熊熊烈焰，可他并不觉得痛，也没有灼烧带来的异样感。

“哥哥布置的炼金矩阵，终于到了激活它的这一天。”康斯坦丁喃喃道。

纯净的火焰源源不断地融进了夏言的身体，那并非是天地间散乱的自然元素，而是太古时代的原初火种，是龙王所掌控的元素法则。

夏言感觉身体变得炙热起来，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都在燃烧，他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一轮燃烧的太阳！

“哥哥掌握着奇迹般的炼金术，而我则拥有最纯粹的火焰之力。”康斯坦丁静静地看着夏言，“那是吞噬原初元素的炼金矩阵，如今，我帮你填满它的一角。”

“真是伟大！”男孩站在康斯坦丁和夏言的身旁，适时地鼓起了掌，“没想到诺顿殿下居然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我本以为他的龙骨是留给这孩子的。”

“哥哥的龙骨，于他无益。”康斯坦丁笑了，“他看到的未来里，也有你的存在。”

“果然是被算计了吗？”男孩微微叹了口气，“但没关系，他的骨头我另有用处。”

随着最后的火焰被送入夏言的身体，康斯坦丁也收回了扣在他胸膛上的手掌。

男孩走到康斯坦丁身边，惋惜地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的龙骨己经是一具废骨了。”

康斯坦丁点了点头。

“真是慷慨啊，居然如此轻易地交出了自己的王座，换成我的话，可是会舍不得的。”男孩感慨道。

“你？”康斯坦丁笑了，“扑火的飞蛾，有什么舍不得的。”

“你居然这样说我。”男孩绕着康斯坦丁不停地转圈，用浮夸地语气说道：“当你所处己是无边黑暗，你又怎能不飞蛾扑火？”

“一切都该结束了。”康斯坦丁无视了男孩的表演，他微微叹了口气，“我的使命己经完成，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

夏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你一首都是个孤独的孩子啊。”康斯坦丁忽然温和地说：“我和哥哥都相信，你能走完这趟孤独的旅程。”

“那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吗？”夏言声音发颤，情绪激动。

那是一个归家的游子对家人的哭诉，你本以为再见面时，一切都会变好，可你的家人却笑着对你说，我来这里不过是和你说一声再见，哦不对，不是再见，是永别。

短暂的重逢到底是恩赐还是惩罚？

“哥哥总是担心你，他说你在人群中生长，就连心也变得和人类一样柔软了。现在看来，倒也没错。”

“没有龙王的心，你该怎么驾驭王座。”他叹息道。

“我到底该做什么。”夏言无力地问。

“你身上的炼金矩阵，有着‘掠夺’和‘攫取’的特性。”康斯坦丁缓缓地说：“想要重启这个世界，你必须从剩下的龙王身上取得原初的元素之力。”

“第五元素，那将是你最终融合出的力量，它是永恒的光辉，是天下万物的极限和目的，是恩泽天国光荣的不死鸟，也是整个世界的意志。”

“果然如此。”男孩轻轻摘下胸口的白玫瑰，低声叹道：“原来你们想要违逆的，从来都是这个世界。”

“该说的都说完了。”康斯坦丁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他拍拍自己沾染了尘土的白色衣袍，转身看向穿着黑礼服的男孩。

“在故事结束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说。”男孩走到夏言面前，“之前和你有过几次不愉快的经历，别放在心上。反正你也没死，咱们以后有事好商量。”

男孩说完之后，重新走回康斯坦丁身边，他捧起洁白的玫瑰，神情忧伤，像是在为即将远行的故人哀悼。

“要继续吗？”他问。

“继续吧，用你编排的剧本。”

男孩打了个响指。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康斯坦丁低声吟道。

眼前的一切如幻境般消散，夏言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人群当中，而康斯坦丁正静静地站在他们对面，一如最初对峙的模样。

他的表情宁静而祥和，像是将要被接引入天堂的圣洁灵魂。

“别死得那么干脆啊，演戏要演全套。”男孩的声音从天际传来。

康斯坦斯收起了嘴角那抹淡淡的笑，他的神情再度变得冷漠而孤傲。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就像是在看路边的杂草，脚下的尘埃。

刀剑出鞘，子弹上膛，战争一触即发。

“生为蝼蚁，也敢忤逆至尊吗！”

康斯坦丁的声音如惊雷炸响。

那是初代种的咆哮，即便失去了王座，他仍然是傲立在巅峰的生物。

言灵·天地为炉！

康斯坦丁的手中，一柄八面汉剑熔铸成型，他手提长剑，遥遥地指向站在最前方的昂热。

“你本该将他们碾成尘埃，却不得不收敛爪牙，装成弱者模样。”男孩微微叹息，“真是悲哀啊，这便是你要的，命定之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