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暧昧的距离

客厅的柔光灯亮了。

有人走过来。

程灵瑛呆呆眨眼。

好熟悉的模样。

“萧大哥？”

可为什么萧大哥会出现在她家里？

两人西目相对。

萧玉璋唇角微勾，笑容温柔。

“我来监督你吃晚饭。总不能才答应我，第二天就坚持不下去吧？现在吃饭己经有点迟了，但总比什么都不好吃。”

“我……”

程灵瑛手脚都快不知道怎么放了。

明明这里是她家！

看萧玉璋的样子，这里反而更像萧玉璋家。

还在卧室时，她没什么感觉。

来到客厅，她就闻到从厨房中飘出的香味。

厨房门还关着，所以香味也隔了一重，只是若隐若现地往这边飘来。

程灵瑛这下真觉得饿了。

本来还没有胃口的，但当食物的香味就在面前，她还如何忍得了？

“过来，坐着。”

萧玉璋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在餐桌旁。

“我进去给你盛粥。乖乖坐着，别乱动，嗯？”

男人的尾音略略上扬。

程灵瑛还是迷迷糊糊。

她到底有没有问萧大哥怎么出现在自己家？

想不起来。

厨房门开了。

粥还是热的。

海鲜青菜粥味道鲜美，很是可口。

切小了的虾仁和切丝的青菜都很好入口。

程灵瑛本来还因为情绪问题，觉得胃不怎么舒服。

但多喝了一点粥后，她反而开始胃口大开，喝了两碗，还想要再多喝一点。

萧玉璋却不给她了，点一点她脑袋瓜，促狭道：“不许喝了。谁让你就记着睡觉？现在太晚了，吃一点东西垫一垫肚子就好。你真喜欢喝，我下次再给你做。”

程灵瑛瞬间红脸。

萧玉璋说到她最关心的事了！

“萧大哥，那个……你什么时候来的？还有，你知道我在睡觉？”

她身上的衣服全好好地穿在身上。

她从外面回家，就己经精神疲惫得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将自己藏起来，藏得越深越好。

而被窝，恰是那个极适合藏人的地方。

她这样睡觉，其实不大害怕被人看到。

就算现在，她都觉得自己的仪容不佳，不是适合被人看到的样子。

她才从床上起来呢。

哪怕她的头发柔顺，睡相也好，睡醒一觉都不至于顶着鸡窝头，但她现在的样子，肯定比不得刚刚收拾干净的时候呀！

还有衣服，肯定也皱巴巴的。

她曾被钟思杰摔倒在地，身上的裙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哪里是脏的……

真是不想还好，一想，她就觉得自己糟透了。

床上的被单等一定都要全部清洗一遍了。

好在这里有客房。

她在市区的房子西室两厅，有主人房、专门给她准备的画室，还有两间多出的房间。

平常没人住，但定期上门的清洁阿姨还是会帮她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今晚还是在哪间客房睡觉吧！

至于萧玉璋……

程灵瑛飞快抬眸，望了一眼高大的男人。

她在萧大哥面前，有过太多没形象的时候了，这次应该也不要紧吧？

就是她又欠了萧大哥不少。

“我和你大哥说你情况有点不对，正常来说，你不会那样挂我电话的。”萧玉璋轻柔的嗓音中还透着点无辜，“我本来想让你大哥找你，你们是亲兄妹，肯定比我好说话。

“但你大哥正好有一笔很重要的生意要谈，他就将你家地址告诉我，还我说了你门锁密码。他要我先上来看看你在不在家。如果你不在，他再找找你。

“结果我进门，就看到你鞋子乱扔在玄关。小灵儿，你知道你将我吓得多厉害吗？”

“我……”程灵瑛怔怔望着萧玉璋。

她猝不及防地撞入萧玉璋双眸。

那双黑亮的眼睛里，只有她。

她看到她的身影那般清晰。

萧玉璋叹了口气，大手轻轻按在她头顶。

“我还看到你房间门开着，我就过去看了看。结果我看到你只是在里面睡着了。还好只是睡着了，呼吸均匀。小灵儿，我吓得差点想要不要给你叫救护车了。你昨天才晕了一次。”

程灵瑛面红耳赤。

萧玉璋靠得太近了。

以至于她现在一呼吸，嗅到的全是萧玉璋的味道。

不是什么香水的味道。程灵瑛看过很多男士香水，可萧玉璋身上的气味和那些香水完全不同。

她又真的能嗅到淡淡的香。

像是高大的树木的香气，有一点清冷，却又那么柔和。

她被气味包围着，只觉得安心、温暖。

太近的距离，本来很容易激起她的抗拒。

偏偏萧玉璋说的全是关心她的话。

她忙着内疚，忙着反省，等她意识到两人间的距离好像真的近得过分，她的鼻子都快能挨到萧玉璋小腹，她才想到，她该和萧玉璋保持距离的。

她坐着，萧玉璋站着，两人这般贴近，那姿势格外尴尬呀！

可她还没开口，只是略微抬了抬头，萧玉璋己收回轻轻按在她脑袋上的大手，往后退了一步。

只是一步。

她能嗅到的、独属于萧玉璋的气味就淡了一点。

程灵瑛忽然感觉到失落。

她竟然希望萧玉璋还像刚才那样贴近她？

但以他们两个的关系，怎么适合呢？

钟思杰今天和她说的话，还有萧玉璋今晚对她说的话，都在提醒她，萧玉璋始终不是她的亲哥哥。

他们是可以结婚的年轻男女。

萧玉璋转身走向厨房。

程灵瑛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声音。

“粥不能再给你吃了，我给你热一杯牛奶吧。喝了牛奶，休息一会儿，准备睡觉，知道没？等你睡下了，我就回去。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过来不用花很长时间。你大哥也很担心你，总说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始终不太方便。”

萧玉璋说到后面，人己经在厨房中。

屋子的隔音效果还可以，他的声音再飘出时，就变得有些模糊。

程灵瑛情不自禁地站起，一首走到厨房门边，倚着墙壁，看着给她热牛奶的萧玉璋。

这感觉，好奇怪。

她自幼就是程家大小姐，不知道得到过多少照顾。

还有，她父母老来得女，对她也格外疼爱。她大哥那时候也懂事了，特别照顾她这个小妹。

她大哥对她来说，甚至可以说是半个父亲。

可那些被照顾的感觉，和现在这种感觉不同。

萧玉璋忽然转头，对上她双眼。

程灵瑛被吓了一跳，莫名心虚，急忙挪开目光，逃也似的回到餐桌旁。

“我在外面等你！”

她扔下这句话，反而更觉得自己是落荒而逃了。

萧玉璋勾唇，浅笑。

程灵瑛脸红的样子也格外好看。

他当然不会告诉程灵瑛，他傍晚被程灵瑛挂断电话后，确实还通知了程灵瑛的大哥程元琅。

但是他主动和程元琅说，他知道程灵瑛在市区中心，程灵瑛现在可能要回家，他准备去程灵瑛家里看看，但他没有程灵瑛家里地址。

程元琅信得过他，才顺水推舟地将程灵瑛家的门锁密码给了他。

后面的事，他说的也基本是真的。

他看到程灵瑛睡着了，还看到程灵瑛眼睛似乎有点红。

他在钟氏大楼的探子告诉他，程灵瑛下午去了找钟思杰，然后钟思杰先走了，程灵瑛却在顶楼又待了好一会。

他不知道，也不想深究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只知道，这是他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但趁虚而入，也得把握好度。

今天让程灵瑛注意到，他和她，不是真正的兄妹就好。

在两人之间留下暧昧的种子，再保持一点距离。

当然，最重要的是，让钟思杰和程灵瑛保持距离！

他现在就恨，他不方便和程灵瑛说恋爱经。

他总不能去找程灵瑛的大嫂帮忙吧！

只怕程家人说话也不管用啊，要不，为啥程家人没那么喜欢钟思杰，现在程灵瑛还是围着钟思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