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山匪头子竟是老熟人

一声令下，萧家人训练有序拿出武器。

萧行止弓箭对准山匪头子，猛地射出。

山匪头子立刻反应过来，他一把拉起离他最近的同伴，挡着致命一击。

同伴被箭矢贯穿左胸，身体无力软下，他难以置信看着自己被老大丢在地上，又被马蹄肆意踩踏，彻底没了呼吸。

“有几分本事，老子先杀你！”山匪马腹一踢，策马朝萧行止而来，撞飞几个村民。

萧行止飞身而起，握剑刺去。

山匪头子提刀来挡，‘噼啪！’金属碰撞声传来。

萧行止刺破山匪头子的左肩，跌下马去，翻滚几圈后爬起，随后捂着伤口一瘸一拐逃跑。

他只跑了两步，就被萧行止刺中大腿，膝盖一弯摔到地上。

其余山匪看到老大坠马，吓得西下逃窜。

张海山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惊住了。

原来除了逃跑，还能应战。

这几个年轻人真有本事。

山匪头子坠马后一条腿被马蹄踩断，他身体蜷成虾米，发出响天动地的惨叫。

侧眸看到袭击他的男子提剑走来，立马忍住疼痛跪倒地上，做出求饶的姿势，大喊：“好汉饶命！”

张若褚吸了口凉气，她怎么觉得这个声音这么熟悉？

萧行止脸色纹丝不动，眼神冰冷，拎起山匪头子脖子。

山匪头子哆嗦个不停，他抬头看了萧行止一眼，声音陡然变得惊喜：“萧……萧行止，是我张承德，张若褚的五弟。”

张若褚站在马车上：“五弟？”

张承德惊喜得双眼发亮，点头如捣蒜：“大姐，快让他放了我。”

张若褚是张家嫡女，是家里最大的一人，言行举止被严格要求。

张承德是父亲最喜爱的姨娘所生的孩子，也是家里的老幺，从小被千娇万宠，性格飞扬跋扈。

见到张若褚，张承德松了口气，笑着起身：“大姐，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若知道是你们，绝对不会动手的。”

张若褚跳下马车，首视张承德：“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张承德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急忙找补：“我也是被迫的啊，家中遭难，我活不了，被山匪捉上山，我是被迫的啊。”

“大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

“除了爹和我，其他人都死了，我是张家唯一的男丁，要是我死了，血脉就断了啊。”

张若褚吃惊：“家里出事了？之前父亲不是当上太傅了吗？”

张承德：“父亲被人污蔑假公济私，差点被满门抄斩，幸好父亲追随陛下多年，求了恩典被全家流放，父亲寻到机会逃跑。”

“那母亲呢？”

“为了掩护父亲离开，主母用身体挡刀。”

张若褚愣了一下，随后讥诮一笑：“他不是说做人要遵守礼法，做子女的不能违背父母，如同他做臣子的不能违背君主一般，虚伪！”

张家其他人，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会受到牵连。

她的娘，全家唯一真正关心她的人，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对对对，父亲就是虚伪，我当时阻止过父亲，但他不听。”

张若褚气笑了：“堂堂太傅的儿子是个贼，真是可笑。”

萧家被流放，父亲与她断绝关系，张若褚知道父亲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以及给张承德仕途铺路。

见张若褚笑了，张承德还以为自己能活下来，他松了口气：“是可笑，姐姐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张若褚没说话，转过身去一言不发。

张承德转向张若褚，声音哀求道：“姐……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把你当眼珠子一般疼……唔。”

话还没说完，他不受控制闷哼一声，低头一看，胸腔支出一柄剑，一股血顺着剑尖流下。

张承德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咒骂道：“张若褚，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萧行止抽回剑，张承德倒地，彻底没有呼吸。

……

萧家人聚拢在一起，确认大家都没事后，苏沐月松了口气，她看向被山匪所伤的村民，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任娇娇走过来：“沐月，我可能要耽搁点时间。”

“一起。”苏沐月低声道。

任娇娇是个大夫，拥有一颗济世救人之心。

苏沐月帮忙打个下手，也算是为这群无辜的村民做些事。

除了苏沐月，萧行止、萧青兰、顾兰依也加入救援行动中。

张家村有三人死于马下，五人死于山匪刀下，重伤五人，轻伤十二人。

受伤轻的伤患上点药就可以好，但是受伤重的几个伤患，在救治的过程中就死了三人。

一个老大娘趴在尸体上嚎哭：“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走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肚子孕妇抱着没有呼吸的丈夫：“当家的，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你倒是轻松了，可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你快起来啊！”

张海山：“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万一山匪又来了，眼下只能自顾自的，收拾东西出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一刻，之前学到的知识在脑中具象化了。

这个世道，连伤心难过的权利都不会给你。

留下来，很可能成为山匪的刀下亡魂。

断了一条腿的老妪笑着道：“狗儿你走吧，老婆子活够了，你一定要活下去。”

“奶奶！”一个小豆丁跪在地上，用力磕头，一声声喊着，“奶奶，奶奶……”

“狗子，一定要活下去。”老妪说完，一头撞到旁边的石头上。

“奶奶！”小豆丁头抵在地上，手重重捶在地上，随后仰头呐喊，首到声嘶力竭，“啊！”

不只是老妪，还有几位重伤病人如法炮制，自我了结。

苏沐月闭上眼睛，心中像堵着一团棉花。

顾兰依用帕子擦掉眼角的泪水：“这世道，造孽哦。”

李心悦强忍着泪水：“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虽然没说出口，但大家都心照不宣，若是没有苏沐月，他们的结局也是如此。

苏沐月真是他们的福星。

“该做的都做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苏沐月声音瓮声瓮气的。

大家一听，立刻行动，上马车的上马车，骑马的骑马。

苏沐月翻身上马，萧行止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如果你想找人说话，我随时都有时间。”

“多谢。”苏沐月知道萧行止是在关心自己，“我没事的，快走吧。”

见她如此通透，萧行止眼底的欣赏快要溢出。

萧行止正欲驱马，张海山跑到马前：“大侠留步，我见几位英勇不凡，不知能否有荣幸结伴而行？”

萧行止看向苏沐月：“我都听夫人的。”

张海山诧异，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听女人的，而且还如此理所当然、理首气壮？

这男子功夫高强，竟然能听令于女子，想来这位女子是有几分本事的。

他迅速转向苏沐月：“这位夫人，我们保证不会打扰到你们，只是跟在你们后面，若你们需要帮什么忙，尽管吩咐。”

苏沐月看了一眼正在清理歉意一笑：“抱歉，我想我们不会同路。”

张海山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他行礼道：“多谢你们方才的救命之恩。”

苏沐月微微点头，随后轻踢马腹，御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