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局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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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宫灯在琉璃瓦上淌出蜜色光晕，林辰的指尖着鎏金酒杯。苏瑾的赤金面纱随《霓裳羽衣》的节拍轻颤，腰间九百九十九枚青铜卦钱碰撞出蛊虫振翅般的细响。当乐曲转至破阵乐时，她的足尖突然点在北斗星位，面纱飘落的刹那——

"清欢？！"酒杯坠地碎裂，葡萄酿在青砖上汇成狼首图腾。林辰的虎符在袖中发烫，玄铁纹路爬上右手指节。舞姬的眉眼与沈清欢别无二致，唯独眼尾多出颗朱砂痣，正与冰湖幻境中的苏瑾重合。

皇后击掌三声，蟠龙柱后转出十二名玄甲死士。他们戴着林辰面容的青铜面具，手中弯刀的狼纹在月光下渗出血珠。苏瑾——或者说顶着沈清欢面容的女子——突然旋身扯开舞衣，后背浮出完整的北疆星图，七星要穴处插着淬毒的银针。

"辰哥哥可还认得这个？"她指尖挑着半枚染血的玉璋，正是沈清欢及笄时他亲手所赠。当玉璋坠入狼首酒渍时，地砖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药池——三百具与林辰容貌相同的尸身正在池中沉浮，每具心口都刻着变动的生辰八字！

陆绎的青铜烟杆横空劈来，毒烟凝成袁青阳的脸："双生祭最后一环，还需师弟这味药引。"十二死士的弯刀同时出鞘，刀风掀飞林辰的束发银冠。他在散落的发丝间瞥见苏瑾后颈——那里新添的七星疤痕正与翰林院残卷星图呼应。

"你们把清欢怎么了！"林辰的剑气绞碎三张青铜面具，露出的却是沈昭然溃烂半边的面容。死士们的血溅在宫灯上，火焰突然转为幽蓝，在墙面灼出北疆密文：以挚爱骨血饲狼主，可破紫微桎梏。

苏瑾突然发出狼嚎，星图银针尽数射出。林辰旋身躲过致命针，却见银针在月华中凝成青铜卦阵。皇后凤冠上的东珠接连爆裂，珠芯爬出的金线虫在空中拼出换魂咒文——每个符文都对应着药池中的一具替身！

"辰儿还不明白？"皇后撕开翟衣下摆，双腿己化作覆满逆鳞的蛇尾，"你每削去一片皮肉，就有一具替身继承你的命格..."蛇尾扫过药池，三百替身突然睁眼，瞳孔中映出林辰持剑的身影。

陆绎的烟杆刺穿林辰肩胛，挑出块生着星纹的锁骨："师尊用你的骨头炼了三百狼牙箭，此刻正插在北疆三十万铁骑的心口。"血珠坠入药池的刹那，皇陵方向传来九声丧钟，水晶棺椁破土而出的轰鸣震碎了半数宫灯。

苏瑾的金鳞鞭突然缠住林辰脖颈，鞭梢倒刺挑开他后颈皮肤。当七星刺青触到月光时，整座宫宴厅开始扭曲，梁柱浮现出与冰湖底相同的锁链符咒。十二死士的弯刀同时刺来，刀锋却在触及林辰血脉时熔成铁水——虎符的玄铁纹路己爬满他的半张脸！

"时辰到了。"袁青阳的幻影从药池升起，手中青铜命灯照出骇人真相：二十年前的换婴床上，真正的林辰刚出生就被炼成丹药，如今这具躯壳不过是承载三百亡魂的容器。药池中的替身们突然爆开，血肉在空中凝成北斗阵图，每颗星子都是截林辰的指骨！

苏瑾的面皮在阵光中剥落，露出沈清欢苍白的真容。她心口的七星锁突然崩裂，鎏金发簪从袖中滑出——正是当年沈昭然战死后唯一遗物。当发簪刺破阵眼时，皇陵方向的夜空亮起血色狼烟，三十万北疆铁骑的亡魂嘶吼穿透云层：

"恭迎狼主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