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破阵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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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猎鼓穿透围场薄雾，林辰的剑尖划过玄武岩界碑，在巽位埋下最后一枚青铜卦钱。九宫八卦阵的震位铺满沈清欢的染血琴弦，每根弦都浸过钦天监的龙涎灯油。当皇后搭起镶满东珠的柘木弓时，他看见白鹿瞳仁里闪过金鳞卫的徽纹。

"陛下且看臣妾射这畜生心窝。"皇后染着蔻丹的指尖擦过箭翎，狼牙箭簇在晨光中泛着幽蓝。林辰的虎符突然在怀中发烫，玄铁纹路爬上他握剑的右手——这分明是十五年前东宫案发现场的气息！

箭矢离弦的刹那，坎位琴弦无风自鸣。白鹿应声倒地，肚腹却诡异地鼓胀如球。当禁军统领的弯刀剖开鹿尸时，涌出的不是脏器，而是成捆的北疆密函。染血的羊皮纸上，沈昭然战报的笔迹正被某种黏液腐蚀，显露出底下袁青阳的朱批："...借贪狼星位，可移紫微命格..."

"护驾！"禁军副统领的嘶吼被狼嚎截断。沈昭然策马撞破木栅，玄铁铠甲上遍布毒蝎堂的七星镖痕。他箭囊中的狼牙箭泛着与皇后箭矢同源的幽光，箭尾缠着的金线正是当年勒死东宫侍女的凶器！

天际雷云翻涌成狼首，獠牙处劈下的闪电击中坤位界碑。地面裂开蛛网纹路，渗出的黑血在阵中汇成北斗形状。林辰挥剑斩断沈昭然的马缰，却在鬃毛间嗅到冰棺特有的腐气——这匹战马的瞳孔竟与皇陵水晶棺中的女子一模一样。

"林侍卫好手段。"皇后突然扯断三根护甲，带血的甲片钉入离位卦盘。九宫阵骤然倒转，黑血凝聚的北斗勺柄首指林辰眉心，"可惜这九宫阵困不住真龙！"

沈昭然突然扯开护心镜，胸口七星痣迸射血光。他反手抽出背后狼牙箭，箭杆上赫然刻着永初七年的工部暗记。当箭簇没入乾位界碑时，整座围场开始倾斜，地底传来玄铁锁链的断裂声——十二具覆满逆鳞的傀儡破土而出，每具胸腔都跳动着与东宫案同源的心脏！

"辰哥哥看箭！"沈清欢的惊呼混着破空声传来。她射出的白羽箭穿透三具傀儡，箭身符咒遇黑血燃起幽蓝火焰。林辰的虎符脱手飞出，玄铁纹路在空中交织成北疆舆图。当黑血漫过舆图上的狼首标记时，沈昭然突然扼住自己咽喉，嘶吼声里混着袁青阳的语调："贪狼归位，七星倒悬——"

皇后翟衣突然爆裂，双腿化作覆满金鳞的蛇尾。她蛇尾扫过兑位卦盘，阵中黑血腾空凝成诏书残影。林辰挥剑斩向蛇尾，却发现剑锋穿透虚影劈中巽位卦钱——二十年前双胞胎公主的脐血正从钱孔渗出，在空中拼出"偷天换日"的血书。

雷云狼首俯冲而下，獠牙咬碎五具玄铁傀儡。沈清欢趁机掷出浑天仪残片，碎片与虎符相撞爆出青光。光影中浮现二十年前的围场：袁青阳将哭嚎的婴孩按在卦盘上，用狼牙箭在其胸口刻下七星痣。那婴孩腕间的长命锁，正与沈昭然此刻腰间玉佩同源！

"原来你才是..."林辰的剑穗突然缠住沈昭然脖颈，鲛绡丝勒出皮下暗藏的青铜面皮。当伪装剥落的刹那，阵外传来冰层碎裂声——皇陵方向的天空亮起九道血色光柱，每道光柱中都浮现出沈清欢被困水晶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