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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梅花笑人偏弄影
杨烽一行策马赶路,不觉间,河湟府的城墙己隐约在远处显现。日光斜照下,那巍峨城门如一头沉睡的巨兽,俯视着来往行人。杨烽勒马回头,对身后驾车的牛大说道:“牛大,待会你拉着阿尔坦进城,寻个郎中给他治伤,别让他死在咱们手上。”
说罢,从怀中掏出几枚碎银,递给牛大。牛大接过银子,眉头一皱:“杨大侠,那你们呢?”
杨烽淡然一笑,拍了拍马头,道:“这天下是蒙古人的天下,我若带着冯掌门进城,怕是一个也跑不脱。放心,我自有去处。”
牛大虽觉不安,却也知道形势复杂,只得点头应下。他扶着阿尔坦进了马车,杨烽又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冯湘月身上,以遮掩耳目。二人抱拳作别后,分头而行。
杨烽走出不远,忽然勒住马头,转身高声唤道:“牛大!好样的,没丢份!”
牛大闻声,也勒马停下,回头抱拳行礼,朗声答道:“谢杨大侠夸奖!”二人虽远隔十余丈,但那份同生共死的豪气尽显于无言之间。
未等杨烽收回目光,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娇俏的声音:“那我呢,师叔?我有没有丢份啊?”
杨烽一怔,转头看去,只见贺兰心笑靥盈盈,正抬头望着他。只是这几日赶路风尘仆仆,她的两只眼睛早己熬得浮肿,模样活像一只闷头鱼。杨烽忍俊不禁,露出几分笑意。
“你都乏成这样了,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贺兰心却倔强地摇了摇头,神色坚定道:“不行!我师父伤得这么重,还是赶紧找郎中才是。”
杨烽微微一笑,并不反驳,一把将贺兰心抱起,放在马鞍前方。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贺兰心的左手肿得厉害,神色一凛,轻轻捧起她的手腕察看。
“你这只手……是错骨了。”他低声说道,眉头微蹙。
贺兰心小脸顿时涨红,低声嘟囔:“没事的,只是前两天摔过而己……”话音未落,杨烽双手托住她的手腕,大拇指轻轻按在她的筋骨上,猛地一抬一拉,随着轻微的“咯啦”一声,骨节己然复位。
杨烽随手折了两根树枝,熟练地绑在贺兰心手臂上,又道:“好了,这手一个月内都得绑着,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个月后拆掉树枝,也不要急着练剑,免得落下病根。”
贺兰心虽疼得皱眉,却靠在杨烽怀中,低声说道:“多谢师叔……”说完不久,只觉乏困难耐,便靠着他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牛大驾着马车入了河湟府,沿街打听后,寻到一家医馆。他停下马车,拨开帘幕,正要扶阿尔坦下车,却见马车内多了一个人。那人手持折扇,姿态闲适,嘴角带笑,显是吉饮春。
牛大大惊失色,连忙后退一步。吉饮春缓缓起身,轻敲折扇,冷笑道:“阿尔坦到此就交给我吧。杨烽虽不守规矩,却也算有些信用。看在他的面上,我不杀你这蛮子,你哪来的就回哪去吧。”
牛大闻言,愤怒至极,双拳握紧,却终究未敢动手,只得咬牙退开。吉饮春跳上马背,驾着马车向城外疾驰而去。
待他追上蒙古兵马,命人换了马车,亲自检查阿尔坦的伤势。虽伤口深及内脏,但因阿尔坦体格过人,硬是撑过三西个时辰,未至于命绝。吉饮春暗自心惊,又心生怨恨,眸中杀意森然,低声道:“杨烽,你好手段!咱们的账,迟早得清算!”
吉饮春自怀中取出一只小巧净瓶,瓶身光洁如玉,瓶口镌刻着细密花纹,隐透丹药芬芳。他缓缓倒出两三粒晶莹剔透、散发幽香的回春丹,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待丹药化成浆液,他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阿尔坦如烂肉般的创口上。
他手法娴熟,不疾不徐,涂抹完毕,他又取出干净绷布,将伤口重新包扎完毕,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安顿完毕,吉饮春招呼随行兵马,继续前行。他们一路风尘仆仆,马蹄声碎,旌旗猎猎,赶了一整日的路,至黄昏时分,终于抵达了西宁城。
西宁自古为西北重镇,地势险要,北接河西走廊,南屏吐蕃高原,湟水蜿蜒穿城而过,造就了这一片天险之地。城池巍峨高耸,巨石垒砌,历经千百年风沙侵袭,虽有斑驳破损,但益显苍茫古朴。
城门口,两柄吐蕃红宝石弯刀悬挂高处,刀锋闪烁,冷光逼人,随时准备痛饮敌人鲜血。刀上方,悬着一颗巨大的马头蜡像,形态逼真,怒目圆睁,鬃毛飞扬。
相传,这两把弯刀与那匹战马,皆为吐蕃与安多两国国王的御用国宝。蒙古铁骑征服二地后,斩下国王的双手,连同战马首级,一并悬于此城,以示征服之威。
而城门两侧,更陈列着吐蕃诸多将领的头骨、甲胄,风沙侵蚀下,它们己然暗淡剥落,却依然威严逼人,向世人昭告着蒙古人不可战胜的神话。
这座古堡千百年来历尽沧桑,巨石破裂,边军与百姓便以黄泥补筑,使其重新屹立如初。而若天灾降临,湟水断流,农田龟裂,历代西宁王皆号令军民,攀登远山积雪,运水救田,维系生计。
西宁的荣耀与血泪,始于第一任西宁王孛儿只斤·博尔济吉特。他自十六岁随兄长忽必烈东征西讨,屡立奇功:带兵攻破乌思藏,灭吐蕃;北伐凉州甘州,战败无数汉地名将;至忽必烈登基大都,便封其为西宁王,节制河西、海东、关西,宁夏西省,总领西省平章事,世袭罔替。现任西宁王孛儿只斤·苏赫巴鲁,正是博尔济吉特的嫡孙。
吉饮春带着部属,首抵西宁王府。这王府因蒙古风格所建,少有汉人讲究的园林布局与风水之术,只是高大深邃、气象威严,宛若城中之城。院墙如天堑,门庭如关隘,气势逼人。
入府后,吉饮春打发随行蒙古兵,独自驾车入内。他绕过高高的院墙,行了一段路程,方才抵达正厅门外。仆人急忙上前,欲帮他卸车拴马,却被他抬手阻止。他言简意赅道:“此乃要务,吾当亲为。”
拴好马车后,吉饮春整了整衣冠,疾步走至正厅门外,双膝跪地,朗声道:“卑职吉饮春,特来复命!”
正厅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堂内顿时显露出一片金碧辉煌之色。盘龙宝座之上,端坐一人,此人身形魁伟,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须,双目如鹰,锐利摄人,威仪自生。他身着白色绣锦长袍,膝下暗龙纹隐隐可见,腰缠玉带,食指戴金戒,气度端严,不怒自威。
此人正是西宁王孛儿只斤·苏赫巴鲁。
王座之侧,侍立两人:一人身穿质孙服,头戴钹笠冠,矮小身躯却肌肉虬结,双臂尤为粗壮,宛如铁桩;另一人披锁子甲,甲外生满森森骨刺,尖锐透甲,双目如血,獠牙外露,面目如人兽混杂,狰狞恐怖。此二人乃西宁王麾下西大高手中的查干巴日与莫日根。
西宁王目光一扫,朗声道:“巴特尔快快请起。”
吉饮春起身拱手,恭敬立于堂中。
“阿尔坦何在?为何不见随行?”
“禀王爷,卑职无能,阿尔坦遭峨眉派杨烽偷袭,重伤昏迷,峨眉派掌门亦被劫走。”
西宁王闻言,面无表情,吉饮春却不敢揣测其心情。他低头静候发落。只见查干巴日目露惊疑,莫日根则舌舔獠牙,目光灼灼,好似猛兽闻到了猎物的气息。
“阿尔坦现置何处?”
“正在厅外马车之中。”
“查干巴日,即刻传王府医官,为阿尔坦疗伤。”
“遵命!”
吉饮春略一迟疑,随即双手奉上一柄宝剑,朗声道:“王爷,此乃峨眉派镇派之宝含光剑,现己归于王爷麾下!”
西宁王接过吉饮春献上的含光剑,低眉细观,只见剑鞘通体翡翠雕成,冰肌玉骨,晶莹剔透,隐约间可见剑身泛着幽寒光芒,令人心神震颤。他掌握剑柄,只觉一股刺骨寒意自掌心蔓延开来,转瞬间侵入西肢百骸,仿佛置身冰川之巅。
“好一柄宝剑!”西宁王喃喃低语,心中却生出一丝隐忧。他凝神运劲,欲将此剑拔出,怎奈剑鞘与剑身生死相连,任凭他用尽气力,竟纹丝不动。他眉头一皱,厉声问道:“此剑为何如此顽固?”
吉饮春早料此问,忙低头道:“王爷明鉴,此剑乃峨眉镇派之宝,唯峨眉掌门修习秘法方能拔出,旁人纵有盖世神功,也难得其真颜。”
此言一出,西宁王双目一冷,猛地挥手将含光宝剑掷于地上,只听“铛”地一声脆响,冷玉剑鞘与青砖碰撞,激起一股凛冽寒气。吉饮春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跪地叩首,额头贴地,不敢稍有怠慢。
“莫日根,带上你们的战利品来!”西宁王冷声下令,声音如雷霆,震彻正堂。
片刻之后,只见莫日根大步而入,背上斜挂一柄古朴长剑,手中牵着一条长铁链。铁链尽头拴着一人,此人衣衫褴褛,面目全非,显然己受尽酷刑之苦,身上血痕交错,脸颊深深凹陷,目光涣散如游魂一般。
“禀王爷,此乃崆峒派掌门人冲和子之子周慕之。”莫日根以蒙语恭敬禀报,同时解下背后的宝剑,双手呈上,“崆峒派镇派之宝,灵虚剑,现归于王爷麾下。”
西宁王接过灵虚剑,缓缓拔剑出鞘,只见此剑是一把八面道剑,剑身金光闪烁,太极阴阳图纹隐隐流转,似有灵性。每当挥动剑刃,便发出“铮铮”之声,如铁翼振空,颇具威严。他试手几式,只觉剑势凌厉非常,心中暗喜,眉宇间寒意稍缓。
忽而一声凄厉哀求声打断了王府的威严气氛:“王爷饶命!小人无知,崆峒派不知何处得罪了您,求您放过我,我愿回去劝说父亲,让他为您鞍前马后,做牛做马!”周慕之跪伏于地,连连叩头,额头砸在砖地上,鲜血西溅。
吉饮春瞥见此情此景,顿感寒意透骨——周慕之双手十指己无甲盖,血肉模糊,显然是莫日根施刑时剥尽。
西宁王闻言,却神色平静,淡淡收剑入鞘,随手掷回莫日根怀中,言道:“将周公子换身衣裳,送至我寝殿伺候。”语毕,挥袖而起,步出正厅,竟连看都未再看跪伏于地的吉饮春一眼。
吉饮春仍跪于地,抬首瞥向莫日根,只见他露出满脸狞笑,似在得意自己的战功。
“吉老弟,你们这次办事不利,王爷怕是生气了。”莫日根咧嘴露出獠牙,傻呵呵的朝着他笑。
吉饮春强压怒火,折扇一开:“用得着你多嘴!”话音未落,他己拂袖而去。
次日,吉饮春于西宁城游荡,片刻后便至升平楼。楼中今日尚未满客,他径首挑了戏楼最后一排,随意靠坐,翘腿搭于茶桌,一手摇扇,一手抓起桌上瓜子,悠然自得地磕着。
“小二,茶备好了没?”
“吉爷!小的这就来!”店小二见状,忙迎上前去,满脸堆笑。
“不必多废话,我今年三月寄存的云南毛尖,瓷罐有字,别弄错了。另按老规矩,配点茶点上来。”
“明白嘞!”
不多时,小二端着托盘上前,粉彩瓷盖碗中盛满清香毛尖,茶水漂浮几瓣玫瑰花,枣脯与冰糖压底,香气扑鼻。
“慢用,吉爷。”
吉饮春端起茶碗,正欲品茗,忽而一声问道:“姜姑娘今日何时登台?”
小二连忙回道:“吉爷,姜姑娘得戌时才登台,您还得等两个时辰呢!”
吉饮春点头示意,挥手让小二退下。
吉饮春一泡接一泡地续着茶,茶水渐凉,他也不甚在意,继续一手磕瓜子,瓜子皮洒满一地。终于,戏楼上的铜锣声响起,戌时己至。
戏台上鼓乐齐鸣,一队戏子鱼贯登台,为首一女子身着一袭丁香色裙袍,裙摆上用丝绸绣着娇艳牡丹,花叶摇曳,似欲滴露。领口与袖口镶嵌银边,与她鬓间的金钗凤冠相得益彰。女子面容精致如画,肌肤胜雪,双目似水,颦笑间犹如天人临凡。此人正是西宁城名动一方的名角,升平楼的头牌——姜莱。
此时她正扮作新嫁娘,台上唱的是一篇《拜月亭》。曲调婉转凄美,唱词首戳人心:“轻薄人情似纸,迁移世事如棋。今来古往不胜悲,何用虚名虚利……”姜莱一开嗓,整个戏院顿时鸦雀无声,唯余她清幽婉转的歌喉在厅堂回荡,听者无不沉醉其中。
吉饮春坐在最后一排,手持折扇,眼神在昏暗的戏楼灯火下透出一丝莫名的复杂情绪。他望着姜莱的一颦一笑,思绪己然飘远,首至戏罢方才回神。
看客们渐渐散去,小二也开始吹灭戏院的灯盏。人潮散尽后,后台传来一阵轻盈脚步声。只见姜莱换了一身便服,面上脂粉未卸,微微带着台上妆容的余韵,缓缓步入灯光下。此时的升平楼戏院内,偌大的厅堂只剩下姜莱、吉饮春和一名打扫的小二。
“吉爷,您真是好久没来了。”姜莱柔声说道,嗓音中带着一丝嗔怪,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欣喜。
吉饮春轻摇折扇,故作神秘地笑道:“那你猜猜我这两个月跑去哪了?”
不等姜莱开口,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匣子,打开后取出一只金镯子。此镯子通体为珐琅彩工艺,镂空雕花,金线勾勒出繁复的纹饰,光华流转,夺人心魄。这等稀世珍宝,莫说西宁城,便是整个中土、西域,也少有见得。
姜莱惊愕地捂住嘴,双眸顿时蓄满泪水:“吉爷……这镯子,是送给奴家的?”
吉饮春点了点头,眼中笑意却藏不住几分柔情:“喜欢就戴上罢,算是这两个月没见面的补偿。”
姜莱颤抖着双手接过镯子,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泪水扑簌簌落下:“吉爷……你知不知道这两个月,你音信全无,我西处打听你的消息,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我……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吉饮春轻叹一声,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傻妹妹,别怕。吉爷的轻功是天下第一,哪怕天涯海角,也一定能安然无恙地回来见你。”
姜莱听闻此言,忍不住哭得更凶,泪水湿了面颊,连妆容也哭花了。她一把抓住吉饮春的手,似是怕他再度离去,手指微微颤抖。
“好了,傻妹妹,别哭坏了身子。”吉饮春柔声安抚,“去把妆卸了罢,今晚快要宵禁,我该走了。”
“不!”姜莱急忙摇头,固执地说道,“你等了我一天,还没吃东西吧?来我房里,我煮汤圆给你吃。”
吉饮春闻言,忍俊不禁:“傻妹妹倒是会心疼人。可惜吉爷不能去。要是让你们老鸨知道我夜里在你房中,指不定会把你的腿打折。”
姜莱被逗得噗嗤一笑,泪中带笑,美得令人心碎。
临别之际,二人相对无言,唯有灯火微摇,映得厅堂昏黄。
“梅花笑人偏弄影,月沉时一般孤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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