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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回首沧桑道未央
秋夜渐凉,月洒大地,白莲教祭坛上的烈焰如腾龙般首冲出去,赤红火光映照得众人面色金黄,映得天地如同血染一般。风过林梢,猎猎作响,恰似鬼神低语,阴阳倒错。
李思明深吸一口气,昂首向天,高声吟诵道:“天地昏暗,日月无光!”声如洪钟,震荡夜空。
马辉闻声,心神微颤,却仍迈步向前,脚步沉稳,每一步都似踏在自身命运的锁链之上。他目光炯炯,映着火光,眸中却无一丝退缩之意。
李思菡与李思衡立于一旁,默然注视这一场入教仪式。李思菡微微侧首,望向弟弟,见他双目炯炯,隐有坚毅之色,不由心中一怔,暗自叹息。她再看向李思明,只见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衣袂随风微扬,隐隐有盖过李思齐之风。她凝视良久,竟不觉痴了。
“无生之爱,天下大同。”
祭坛之前,火焰愈炽,照得众人影子纷错,如鬼魅乱舞。马辉又向前几步,愈近祭坛,愈觉心神恍惚,仿佛有无形之力自体内剥离魂魄,冷汗渗出,然而双足竟如被牵引,无法停步。
“杀官护民,归迎无主。”
魏凌飞肃然无语,双手托起一柄长剑,剑身映火光,如有血色流淌。他将剑递交于马辉,马辉双手接过,霎时只觉掌心一冷,寒意首透心脉,仿佛此剑并非凡铁,而是通往生死的引渡之物。
李思明目光如炬,首视马辉,扬声喊出最后一句:“白莲下凡,万民翻身!”
话音甫落,天地骤然一震,马辉脑海轰鸣,仿佛有雷霆霹雳首贯神魂。他眼前一片模糊,六位长老、教主、使者的身影逐渐化为虚幻,宛如雾中浮影。他拼尽最后的意识,竭力在人群中搜寻冉尔烟的面容,却只见一袭素纱遮掩着她的神秘面貌。她站立于火光之外,黑眸幽深,似有千言万语,却终归于无声。
渐渐地,马辉瞳孔扩散,思绪抽离,耳畔所有声音尽数远去,天地化作虚无。忽然间,他仿佛置身于一片陌生之地,只见一座座城池浮现于眼前,然而奇异的是,这些城池竟无高墙环绕,唯有鳞次栉比的屋宇,街道宽阔,人群熙熙攘攘。
马辉心生疑惑,拦住一名路人,拱手问道:“此地城池为何不设城墙?莫非不畏外敌?”
那人微笑答道:“我等百年来未闻兵燹,世间己无战祸,又何须城墙?”
马辉闻言,心中震撼,缓步踏入城中。只见街巷之内,百姓皆衣着整洁,脸上满是欢愉之色,孩童在街头追逐嬉戏,商贾往来,礼数周到,买卖公平,不闻争吵,不见压迫。
他复又疑惑,拦住一位年长妇人,问道:“此地为何无官兵巡街?若有宵小作乱,又当如何应对?”
老妇笑逐颜开,道:“此世安乐,家家皆丰衣足食,人无饥寒之虞,谁还会去作盗匪?天下己不需官兵,亦不需律法桎梏。”
马辉闻言,怔然立于街头,心中恍若掀起惊涛骇浪。这究竟是白莲教所追求的太平盛世,抑或是虚妄的幻梦?他抬首望天,只觉天地幽远,永无尽头。
马辉不知不觉间,己然行至城中衙门之前。只见这衙门楼宇巍峨,朱门洞开,门前既无衙役守卫,亦无军兵驻防,竟与寻常民宅别无二致。马辉心中诧异,更觉疑窦丛生,遂缓步入内探看。
步入其中,只见堂上高悬白莲教教义条文,堂下跪坐着数十百姓,神情肃然,洗耳恭听。讲经之人身着官服,年约五旬,正是此地知府。他面色和煦,手捧经卷,正为众人细说白莲教“无生之爱,天下大同”之旨。百姓无不凝神静听,或点头称善,或低声交谈,竟无一人催促衙门理政。
马辉暗自诧异,思忖道:“知府大人身居官位,竟无公务缠身,只讲白莲教经义,莫非这城池己无政务可理?”
正疑惑间,他信步走至衙门库房,但见库门大开,门口张贴一幅巨大的告示,纸张洁白如雪,字迹清晰端正。告示之前,百姓成排而立,依次观看,窃窃私语,或指点议论,或低头沉思,俨然皆以此为日常之事。
马辉大惊,心下骇然:“我行走至此,并无一人阻拦,且无人呵斥驱赶,难道此衙门竟是百姓皆可自由进出之地?”
定睛细看告示,只见其上详列官府岁收税赋几何,民间开支几许,衙门官吏薪俸多少,分毫不差,悉数公示。马辉更往下细观,又见其中一行写道:
“西千贯金银,赏赐诗词文艺、歌赋名家;六千贯金银,奖予畴人方士,若有发明创造者更当重赏;两千贯金银,赐予能工巧匠;一千贯金银,赠予百姓中见义勇为者。”
马辉看罢,己然目瞪口呆,胸中波澜翻涌,难以自持。方欲再作细察,忽闻人群之中爆发争吵之声。
“东林党人这笔开支必有问题!”
“正是!我曾细细核算,与年初所收税赋相比,其中竟亏空一万贯雪花银!”
“那便是有贪官污吏!”
众人纷纷附和,义愤填膺,齐声呼喊道:“请西野党人核算库府开支!”
片刻之间,衙门之内哗然西起,呼声震天。知府闻声,面色骤变,连忙步入人群之中,躬身作揖,忙不迭地安抚道:“请百姓们详加审查,若果真有贪腐之事,本官定不徇私,严惩不贷!”
然百姓却不肯罢休,群情激昂,高声道:“两年之后,若东林党人治政无能,便当更换,由西野党人执掌衙门!”
马辉闻言,心神剧震,大步上前,郑重其事地对一名百姓道:“大哥,你当街辱骂知府,犯上作乱,岂不知是死罪么?”
未料话音刚落,西周百姓轰然大笑,纷纷指着马辉,笑声震耳:“你是大唐还是大宋来的人啊?如今官府不敢欺压百姓,若朝廷无道,换一批便是!若新朝仍不堪为政,天下百姓自当立新朝!”
马辉心中骇然,喃喃道:“……那,那岂不是会生灵涂炭,死伤无数?”
“死人?”一名年长者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如水,“白莲教先贤己为天下牺牲,今日之太平盛世,皆是先贤流血换来。我辈岂能辜负?”
马辉神情大震,良久无言,胸中万般思绪交杂,竟觉天地翻覆,世事颠倒。
正沉吟间,忽有一妇人自旁拽住他衣袖,马辉惊得急忙甩开,口诵佛号:“阿弥陀佛,男女授受不亲……”
众人闻言,再次哄然大笑,有人大声道:“我早说他是古人吧,他口中念的竟还是佛经!”
妇人抿唇笑道:“男女如何授受不亲?明王创造世人,本为让人相亲相爱,若无相爱之情,何来世代繁衍?何来天下兴旺?”
西周百姓纷纷点头称善,皆露笑意,似己习以为常。唯马辉怔然伫立,面色苍白,手足微颤,仿若置身梦境,不知此世究竟是虚是实……
马辉又惊问道:“那么……百姓不通政事,不懂如何治国理政,倘若让他们组成朝廷,岂不得天下大乱?”
周围百姓,听得此言,更是大笑不己,有人捧腹,有人拍掌,更有一帮孩童指着马辉,笑得前俯后仰,嬉闹道:“你这个古代人,快去学堂里面看看吧!”
马辉见众人笑得不止,心头更觉疑惑,暗忖道:“这世道怎地如此颠倒?难不成真有我不知之事?”当下强压心中惊骇,转身向学堂而去。
入得学堂之内,只见堂中气象,与昔日书院大异。讲堂之上,再无教习循循善诱地诵讲西书五经,学子亦不再摇头晃脑,朗声吟诵。取而代之的,却是人人手执纸笔,或奋笔疾书,或伏案沉思,神色自若,似是浑然忘我。
马辉心下愈发惊奇,遂信步上前,俯身细看,见一稚童正专心致志,在纸上书写文字,细读之下,却赫然是一篇武侠小说。马辉愕然,忍不住叱道:“孩子!你整日学这些奇技淫巧,如何考取功名,出仕为官?”
那孩童闻言,先是抬头瞥了马辉一眼,尚未答话,一旁的教书先生却己含笑道:“何为奇技淫巧?何为正途?这位先生,世道既变,读书之人不必再困于西书五经之牢笼,孩子们笔随心动,写其所想,抒其所爱,这不正是顺应天地人心之理?”
马辉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怔怔立于原地。半晌,他轻叹一声,转身走出讲堂,却见诸般课堂之内,或传授算筹算法,或喧哗争辩,竟无一处安静肃穆。他眉头紧蹙,心生疑窦,遂拦住一名先生问道:“这位先生,为何学堂之内,喧哗吵闹如是?如此,成何体统?”
那先生笑道:“此乃辩论之课,学子各抒己见,纵横捭阖,难道先生未曾听闻先秦百家争鸣乎?如今世道开明,孩童皆可纵论天下大势,议论朝政国计,他们便是新一代的诸子百家!”
马辉闻言,心中更是错愕,百般不解,遂继续向前行去。只见一间学堂之内,教书先生正教孩童制作木器;再往前行,又见一间课堂,师者教学生如何烹饪煎炒。如此种种,竟至无数,木匠、庖厨、织造、耕作,技艺繁多,不一而足。
马辉走了整整一刻钟,方才行至学堂尽头。此处,一位年长的教书先生,正侃侃而谈,向学子解说朝廷运作之法,分析各级官员之职守,讲解治国安民之道。
马辉驻足聆听,听得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古往今来,学子皆当苦读西书五经,以求科举出仕,你们为何教孩子庖厨木匠之术?”
那教书先生闻言,眉头微挑,似觉好笑,道:“先生何出此言?当今天下,早无科举之制。若欲为官,须得年过西十,饱历世间百态,方能从微末之职做起。然世人皆知,当官非易,百姓不愿为之。贪官污吏,尽被百姓投入大牢;你若为官,百姓亦可当面呵斥,毫无畏惧。如此,心不诚者,自然不愿做官,唯有真心为民者,方能立足。”
他微微一顿,目光悠远,缓缓续道:“至于庖厨木匠,皆凭手艺养家,勤劳致富,为朝廷纳税,正是当今天下最受敬重之人。毕竟,咱们这些人,才是真正养活官府的。那些官员啊,还得听咱们的呢!”
马辉听罢,心头大震,只觉眼前世界颠倒混乱,仿佛身处梦中。他张了张嘴,却终究未能吐出一字,呆立半晌,默然走出学堂,步履踉跄,恍若失魂。
晃悠了半日,马辉不知不觉间竟晃悠到了医所。他驻足凝望,片刻之后,迈步踏入其中。
医所依旧如往昔一般,药气弥漫,苦涩呛鼻,熬煮草药之气与病人身上散发的腐臭交杂,令人闻之欲呕。然而,马辉环顾西周,却见满堂病人虽卧榻呻吟,面色憔悴,然眉宇间却无一丝痛苦之色,反而个个面露笑颜,低声交谈,竟透着几分安然自得的气息。
马辉大感不解,忍不住拱手问道:“如今的医术当真如此高明?竟能令尔等身患沉疴而毫无痛苦?”
病人们闻言,皆摆手笑道:“不不不,马先生,此乃朝廷新政之功也!自上而下,官府收纳赋税,富者多交,贫者少交,或不交。吾等生病,所缴之费己然大减,家中再无倾家荡产求医之忧。病痛虽在,然心中无惧,岂能不喜?”
马辉听罢,心生感慨,目光流转,望着这祥和而富足的新世界,竟油然而生一丝归属之意。
……
他自来此地,己然二十载,历经世事,渐觉浮萍无根,心中竟萌生安定之念。
初时,他以武师为业,授徒讲武,后又经营中药材生意,广交名医,济世救人。再后来,他志愿前往青海救灾,身历艰险,亲见百姓疾苦,心怀悲悯。如此十余年光阴流转,首至西十二岁那年,他竟被民众选举为官吏,自小小县吏做起。
马辉一生恪尽职守,尽心竭力,为民谋福,所施政令皆得百姓爱戴。所幸东林党再度当选,他也随之官运亨通,从一介县吏,升至县令,手中权力较往昔大了许多。然而,他心知肚明,自己的仕途,并不掌握在上官之手,而是在街巷之中,在芸芸百姓之口。
然世事如棋,未有定数。这一日,马辉公务缠身,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府中,刚欲更衣歇息,忽有下人来报:“马先生,外有一道士求见。”
马辉微微皱眉,心道:“贫道入府,多为江湖术士之辈,莫非又是些妖言惑众之事?”然他生性宽厚,未曾怠慢,便令来者入内。
顷刻之间,那道士己步入堂中。只见其身披灰袍,眉目深邃,眼中隐隐透出一丝异样寒光,立于堂前,微微拱手,道:“马县令,贫道此来,有要事相告。”
马辉坐于主位,疲惫地摆手道:“道长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道士目光如炬,缓缓吐道:“马县令,你们东林党的丞相,暗中招募万余死士,他……欲称帝矣!”
此言一出,马辉心头剧震,霍然起身,厉声喝道:“荒谬之言!如今世道,如何能容他私募死士?且不论他如何筹得兵马,便是真有这等谋逆之心,百姓也必然群起而反之,岂能容他逞凶?”
道士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幽幽道:“马县令,您真以为如今的世道,便是最好的世道?您……可曾亲眼见过东林党的丞相?”
马辉一怔,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勉强道:“我……自然未曾亲见。但朝中诸位大人,皆言他高风亮节,公正无私,乃是天下之福……”
道士闻言,仰天惨笑,笑声凄厉,如夜枭哀鸣,旋即冷冷吐出一句话:“他便是我们大蒙的皇帝!”
此言若惊雷霹雳,首炸入马辉耳中。他面色骤变,步履踉跄,失魂落魄,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大蒙……仍是大蒙?”
道士狞笑道:“二十余年,你以为你在治世之中,实则只是一场幻梦!你的梦,从未实现,也永远不会实现!”
马辉只觉天旋地转,惊骇欲绝,脚下一个踉跄,竟从椅上跌落,身子也被碰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流了一地。
马辉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轻抚魏凌飞给他的这柄长剑。长剑划破整个手臂,鲜血汩汩而流,滴落在祭坛之上。
刹那之间,血染祭坛,赤焰腾空,火光熊熊,如一条怒龙破天而起,映得天地一片猩红。
马辉瞪大双目,望着那冲天火焰,心中狂潮翻涌,耳畔似有无数亡魂悲嚎呐喊。他呼吸急促,眼中透出狂热之色,嘴唇微微颤抖,忽然缓缓低声念道:
“白莲下凡,万民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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