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汉斯教授

第二天，何永宁等汉斯教授来了，才一起去的医院。

医院门口，两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何永宁率先下车，紧接着，几位外国男士从车内走出，正是汉斯教授。

他身着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装，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抿，透露出一种严谨的气质。

助手迅速跟上，手中拿着叠得整齐的白大褂，熟练地为汉斯教授换上。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投来好奇的目光，毕竟外国面孔在这里显得颇为突兀。

季晏听何永宁说他己经到了医院，并且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

母亲的病让他没有心情琢磨是什么惊喜？但他知道何永宁是好意，想逗他开心，便早早来到医院门口等候。

当他看到那辆黑色轿车停下，看到何永宁和汉斯教授一同出现时，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以至于完全忽略了何永宁的存在。他一个箭步跨上前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汉斯教授吗？”

汉斯教授用英语问：“你是病人家属吗？检查单给我。”

季晏下意识在身上摸了摸，随后想起检查单在主治医生那。

“检查单在医院里。”

他紧张兴奋到完全忽略掉何永宁，毕竟母亲的一线生机，完全寄托在这个外国教授身上。

何永宁没介意，站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怕，伯母会转危为安的。”

季晏这才想到汉斯教授是何咏宁带过来的，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该说出什么话，只能紧握着何永宁的双手。

“谢谢你。”

何永宁反握回去，这么热的天气，他的手却冰冰凉，她的力气更大了，传递给他一丝勇气和力量。

“跟我还说谢，早就应该告诉我的。”

季晏强撑着勾出一抹笑，“我怕打扰到你，这些回头再说，现在先去找主任。”

一行人去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因为既然母亲的病情，医院也想了很多办法联系汉斯教授，只不过那边没有回应罢了，所以汉斯教授一进医院就被人认了出来。

主治医师的激动暂且不提，他连忙找出季晏母亲的病历递给教授。

汉斯教授接过病历，仔细地翻阅着，偶尔与身旁的助理低语，眉头渐渐皱起。看完报告后他缓缓摇了摇头，动作在季晏眼中仿若慢镜头一般，每一下都似重锤敲在他心上。

“太晚了，我也无能为力。”汉斯教授的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宣判死刑般的无力。

季晏的双腿像瞬间像被抽去了骨头一般，整个人摇摇欲坠，若不是身旁的何永宁眼疾手快扶住他，怕是要首接瘫倒。

人间最绝望的事情莫过于如此，刚刚给了希望又无情的打破。

季晏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他大喊：“怎么会这样？您是最权威的专家，要不我们重新再做一遍检查？我求求您了，救救我妈吧，她那么年轻，才刚刚50多岁。”

汉斯教授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表情有一丝悲悯，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太晚了，如果两个月前我有五分把握，现在就算动了手术，最多也就三个月到半年。”

何永宁拉着季晏问：“不动手术呢，这种病折磨人吗？”如果不动手术，时间也差不多，那不如让人体面一点走。

汉斯教授没回答，他再一次道：“做不做手术你们尽快决定，我很忙的，明天我就要走。”

“做。”简单一个做字，季晏牙缝里吐出来，他还是不敢相信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主治大夫似乎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然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汉斯教授点了点头，随后把病历递给了助手道：“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动手术。”

季晏僵硬的转头看向何永宁：“你和我一起见见我妈好吗？”

这种情况下，何永宁又怎么忍心拒绝他？

他看起来实在太痛苦了。

俩人一同去医院病房，他们的亲人也知道汉斯医生同样无能为力。

季真真此刻蹲在走廊角大哭，父亲站在走廊上的窗台那往外看，不知道在想什么。背影显得有点落寞。

季晏没搭理这父女二人，拉着何永宁往病房里去。

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丝温暖。

季母半靠在床头，看到儿子进来，脸上立刻浮现出温和的笑容。

她似乎和生病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向何永宁想象的那般消瘦。

穿着病号服与上一次在宴会上相见，显得朴素了许多。

“妈，我带她来看您了。”季晏的声音微微发颤，他牵起何永宁的手，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自然。“这是永宁，是我……女朋友。”

何永宁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轻声道：“阿姨您好。我是何永宁过来看看您，来的匆忙忘了买礼物，您别见怪。”

“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买什么东西呀，你能来，有这个心意，我己经非常高兴了。”

季母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以为没什么事，住一段时间院就要可以回去了，所以人也显得很轻松。

见儿子的女朋友过来是满心欢喜，上一次匆匆见了一面，也没说上话，没想到这次人家姑娘特意来看她。

“来坐，别站着，季晏你还不给人家倒水。”

何永宁顺从的坐在床边，默默扮演好女朋友这个角色。

表现的得体极了。

季晏看这一幕，猛地鼻子一酸，他妈时日不多了，说不定看不见他结婚……

季母道：“听季晏说以在创业，办了个传媒公司，咱们也不懂究竟要怎么做，我和季晏说投资你一些钱，那小子给你了吗？”

何永宁道：“谢谢阿姨，没想到是您让给我的，季晏不老实，说自己攒的私房钱给我，我看他怪可怜的，攒点私房钱都贡献给我，没舍得要，我要是知道是阿姨您的心意保准收着。”

季母笑了，没好气的看了儿子一眼：“你怎么这样？让你给永宁的，结果你自己私吞了。”

季晏跟着一起笑了笑，表现的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