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 神树泣血

青铜神树的血光染红东海时，慕晚掌心突然浮出枚神树叶。叶脉中流淌的金色汁液，竟是她涅槃时滴落的青鸾精血。当血珠触及叶面预兆的轮回幻影，她看见九种截然不同的未来：在某个血色满月的画面里，自己竟手持弑神刃刺入星砂童子的第三目。

"阿姐...小心！"童子嘶吼着扑来。慕晚闪身避开的刹那，他体内钻出的烛龙幼崽己暴涨百丈，龙爪拍碎半座青铜城。坍塌的城墙露出内藏的巫族祭坛，坛上壁画中的初代萧战突然转头，眼中流出黑色血泪。

渔夫的残魂在六魂幡中尖笑："看见了吧？你们尊敬的初代观主，才是第一个献祭巫族的大司命！"幡面浮现萧战持剑屠巫的场景，那些被斩首的巫祖脖颈处，爬出的竟是青铜神树的根须。

慕晚足踏青鸾残影跃上龙首，手中《逆道书》凝成判官笔："师尊说过，预兆最忌尽信！"笔锋刺入烛龙逆鳞时，龙睛突然映出真实过往——初代萧战挥剑斩断的并非巫祖头颅，而是缠绕他们的噬魂藤。

"谎言该破了。"星砂童子突然口吐萧战的声音，第三目射出青光击碎六魂幡。渔夫残魂哀嚎着消散，却将最后灵力注入神树。血色花朵纷纷炸裂，花蕊中站起九十九个萧战道身，每个都手持不同的青铜法器。

青铜城地基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倒悬的镇魂塔。塔身缠满混元珠破碎后形成的虚空锁链，链尾拴着具水晶棺。棺中女子与慕晚容貌无异，心口插着半截弑神刃——正是她当年被萧战斩落的七情本体！

"原来我才是心魔......"慕晚踉跄后退，判官笔掉落虚空。此时道果中的龙筋突然活过来，缠住她手腕刺向水晶棺："归位吧，这才是你该有的模样！"

青铜神树顶端传来裂帛之音，九重天劫同时降临。萧战的声音在雷声中回荡："晚儿，还记得逆周天第七步么？"慕晚猛然抬头，见每道天雷中都站着个萧战虚影，正结出她涅槃时领悟的手印。

"弟子...明白了！"她突然自断青鸾双翼，染血的羽毛化作符剑钉入虚空。当第七柄符剑刺中水晶棺时，棺盖浮现完整的混元星图。慕晚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星图中央："以我七情，祭天道！"

神树突然泣血，所有道身同时崩解。烛龙幼崽哀鸣着钻回童子体内，青铜城开始上升。当城体突破海面时，慕晚看见初代萧战在星图中微笑："战儿，这才是真正的涅槃......"

东海尽头，手持神树叶的修士们突然集体石化。他们面前展开的秘境中，青铜神树己化作参天建木，树干浮现出萧战与慕晚共同执剑的身影。而在建木根系深处，半枚混元珠正缓缓转动，珠内封印着大司命最后的残魂。

东海潮音化作厉啸时，第一具石化修士裂开了。玉化的躯壳中钻出珊瑚状触须，须尖滴落的黏液竟将海水蚀成毒沼。渔村少年阿蛮躲在礁石后，看见那修士的面容正逐渐变成萧战的模样，口中呢喃着《逆道书》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