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青鸾焚天

"恭迎大觋！"巫真半身星砂突然褪去，露出完整的殄文战甲。她跃上为首战车，手中骨杖指向建木顶端："噬界蛊母己醒，该讨还血债了！"

少年消散的倒影在归墟深处重组，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过往。当他抓住漂浮的玉簪残片时，冰棺突然炸裂，棺中女子化作流光没入其眉心。翡翠建木应声开花，每朵花蕊都坐着个玉雕小人，齐声念诵巫族禁咒。

慕晚化身的青鸾突然悲鸣，翎羽间坠落的星火点燃海面。火焰中浮现她尘封的记忆：八百年前，她本是噬界蛊母的灵魄容器，被萧战用血咒封入凡胎。

"原来我才是祸端......"青鸾口吐人言，振翅撞向建木。枝干断裂处喷出粘稠血雾，雾中爬出千万蛊虫，虫壳上竟刻着太虚观历代弟子的生辰。

太虚观主脚下的冰棺碎片突然暴起，凝成十二柄骨剑："好兄长，且看母亲留下的巫族剑阵！"剑锋所指处，归墟海水倒卷成幕，映出当年真相：他们的母亲为保双子，将巫族灵根剖为两半，分别封入兄弟心窍。

少年心口突然剧痛，半截翡翠灵根破体而出。灵根缠绕住青铜战车，车舆纹路竟与他的血脉同频共振。巫真见状大惊："你竟承了巫族血祭？"

"错了。"太虚观主割开手腕，血线在空中结成殄文，"他承的是祭品之位，我才是真正的......"

海面下的十二青铜门轰然洞开，走出的不是巫族英灵，而是九百世轮回中的"少年"尸骸。每具尸骸心口都插着冰棺碎片，碎片拼合处浮现母亲临终场景："战儿，护好你弟弟......"

翡翠建木突然崩解，树芯处滚出枚青铜鸟尊。青鸾慕晚见状，突然调转方向撞向鸟尊："这是噬界蛊母的命巢！"鸟尊裂开的刹那，少年看见蛊母本体——竟是母亲被剥离的巫族灵魄！

太虚观主突然七窍流血，手中骨剑尽数折断："不可能...我明明将你炼成了......"

"炼成了剑傀？"巫真骨杖点地，海中升起母亲残魂，"你可知为何双子皆名‘战’？"她扯开衣襟，露出与少年相同的殄文，"因你们本就是萧战斩三尸所化的善恶双念！"

少年灵台突然澄明，前世记忆如潮涌来：萧战为破心魔，将恶念封入建木，善念堕入轮回。所谓太虚观主，不过是恶念吞噬巫族灵根所化的邪物。

青铜鸟尊彻底炸裂，蛊母灵魄融入青鸾慕晚体内。翡翠光华中，少年与太虚观主同时浮空，两人胸口灵根如磁石相吸。当善恶双念重归一体时，归墟上空降下血色雷劫，每道雷霆都凝成萧战持剑的身影。

"斩！"万千雷影齐喝。少年握住劈落的雷剑，却见剑柄处刻着"弑亲"二字。海面下母亲的残魂突然微笑："战儿，动手吧......"

慕晚化作的青鸾突然口吐巫咒，十二青铜门中伸出锁链缠住雷剑。当剑锋刺穿太虚观主时，少年看清他眼底的最后一丝清明——那竟是弟弟元神未被吞噬前的求救。

雷劫消散时，青铜战车化为齑粉。巫真跪在海面，手中捧着碎裂的招魂引："原来我族等的不是复仇......"她背后的殄文刺青寸寸剥落，露出初代巫祖与萧战对弈的星图。

少年抱着弟弟逐渐冰冷的躯体，发现他心口嵌着半枚玉珏。当两半玉珏合二为一时，归墟深处传来建木重生的声响，这次长出的不是翡翠枝桠，而是缠绕着巫族图腾的青铜神树。

树梢结着的三颗果实突然坠地，裂开的果壳中分别爬出婴儿、青鸾与玉雕小人。慕晚的叹息随风飘来："因果轮回，该启新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