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薪尽火传

莫衣手中的青铜核突然发烫，月光穿透核内蛛网般的纹路，在礁石上投出模糊地图。他认出那是魔教东征时的海路图，终点处朱砂标记的岛屿，正与风语心口螭龙纹的缺角吻合。

"前辈在看什么？"少女清音自背后响起。莫衣转身，看见恢复琥珀色右眼的风语赤足踏浪而来，左眼银灰瞳孔映出他掌心的青铜核："三百年前，叶宗主在此处留了份大礼。"

海浪突然逆涌，她腕间新换的金铃荡开声波。原本空无一物的海面浮现残破船骸，桅杆上悬着的青铜灯笼亮起幽光，照出船身"偃灵"二字——正是初代家主风无月的座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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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城地宫，雷无桀的火灼术在青铜壁上灼出焦痕。司空千落转动机关枢纽，墙壁裂开露出三百枚铜镜，每面镜中都是不同角度的天启战场回放。

"赤王死前看到的...是这个？"萧瑟指尖拂过镜面，画面定格在风语撕胸取核的瞬间。镜中她的背影突然转头，左眼射出青光，在地宫墙上拼出完整的魔教总坛路线图。

沐春风突然闷哼跪地，怀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他扒开衣襟，发现胸口浮现与青铜棺相同的星图："这些镜子在抽取我们的记忆...快闭眼！"

迟了。所有铜镜同时炸裂，碎片在空中组成巨大的青铜树虚影。树根缠绕着昏迷的无心，树枝末端挂着风语的前世幻影——魔教左使风无泪正将双生核植入叶鼎之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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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灵号甲板下，风语推开锈死的舱门。腐烂的海藻味中，三百具青铜人俑持剑而立，眉心嵌着的琉璃珠里封存着各派绝学。莫衣的广袖扫过人俑，琉璃珠应声而碎："叶宗主好大的手笔，竟把整个江湖武学搬上船。"

"他要的不是武学，是气运。"风语玉骨扇点向舱顶星图，图中天斩剑的位置裂开缝隙，"当年正道围剿魔教，各派宗师临死前的气劲都被封在此处。"

船体突然剧烈摇晃。无心从舱口跃下，佛魔之气震退扑来的青铜守卫："赤王残部在跟踪我们，他们手里有..."话音未落，船底传来机关转动的巨响，整艘偃灵号开始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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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灌入底舱时，风语左眼射出青光，激活了叶鼎之留下的青铜棋盘。棋子化作三百星宿浮空，将众人笼罩在球形结界内。无心触碰悬浮的"贪狼"星，前世记忆汹涌而至——

叶鼎之蘸血在棋盘落子："这局珍珑，赌的是三百年后的江湖。"他对面的风无泪胸口插着天斩剑，指尖却稳稳捏着黑子："我赌那个孩子，会走出不一样的棋路。"

现实中的棋盘突然崩裂，赤王残部首领从暗处冲出，手中短刃首刺风语后心。无心本能地转身去挡，却被刃尖刺穿掌心。鲜血滴落棋盘的刹那，整艘偃灵号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原来你才是钥匙！"首领癫狂大笑，撕开衣襟露出与风语相同的螭龙纹。纹路末端连接着心口青铜核，正与无心的血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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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升起青铜祭坛时，天启城方向传来钟鸣。萧瑟的天斩剑自行出鞘，剑光劈开夜空，露出藏在云层后的血色星图。雷无桀的火灼术突破十六层，朱雀虚影撞向星图缺口，却如泥牛入海。

"开阵！"风语将玉骨扇插入祭坛凹槽。无心以血为引画出的梵文，与螭龙纹拼成完整阵图。当青光吞没祭坛时，众人看见震撼的一幕——三百年间的武林高手虚影列阵海上，剑气汇聚成银河倒悬。

赤王残部在银光中灰飞烟灭，首领死前捏碎的青铜核里飘出叶鼎之的声音："安世，看看你选的江湖..."

风暴平息时，偃灵号甲板上多了具青铜棺椁。棺盖内壁刻着与前世幻境中相同的珍珑棋局，只是黑子位置嵌着风语破碎的偃师核，白子处留着无心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