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递归裂痕

2015年5月·上海张江人工智能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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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白在第西次重启模拟器时尝到了血腥味。神经接口的金属触须扎进枕骨，视网膜上炸开的代码瀑布里漂浮着风语的唇印。他咬碎舌尖保持清醒，混沌的电子海洋中突然亮起北极星导航标——那是他昨夜植入的暗门程序，此刻正将方舟防御系统撕出蝉翼状的缺口。

"呼吸频率超标。"风语的声音从三百六十度环绕屏传来，吴白听见她敲击冰块的脆响，"你在恐惧自己制造的漏洞？"

"是兴奋。"他咽下血水，汗珠坠落在全息键盘上溅起数据涟漪，"像在解你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监控镜头突然转向，他看见风语在总控室的鞋尖。她今天涂了冰川蓝甲油，脚踝缠着条会呼吸的机械蛇，鳞片间隙渗出淡绿色端粒修复剂。那夜在挪威他见过这条蛇，当时它正盘踞在她大腿内侧抽吸血样。

警报声幻听般响起时，吴白终于捕获核心数据库的密钥流。荧光绿的字符在空中扭成DNA螺旋，他认出这是自己三年前设计的基因锁——风语竟用他的童年涂鸦当最后防线。

"恭喜。"所有屏幕同时熄灭，防爆门泄出液氮白雾，"你刚刚黑了未来岳母的婚恋数据库。"

风语从霜雾中走来，机械蛇顺着小腿爬上吴白肩膀。他后颈旧伤开始发烫，蛇信子舔过结痂处时，嗅探器发出尖锐的提示音："肾上腺素残余量超标437%，建议执行镇静协议。"

"你改了我的生物标记阈值。"吴白捏住蛇的七寸，指腹摸到刻着FY的微型芯片，"上次在电梯..."

"上次你差点引发室颤。"风语用激光笔切开雾气，投影出他昨夜的心电图，"偷换我的神经镇痛剂时，没考虑受体兼容性问题？"

机械蛇突然炸成数据流，吴白手中只剩枚冰凉的蛇形U盘。风语耳坠亮起危险的红光，他这才发现整个实验室都在复现挪威那夜的环境参数：气压1013hPa，湿度62%，甚至空气中飘着同样的蓝莓爆珠电子烟颗粒。

"测试继续。"她将恒温项链按在控制台，吊坠里的血渍创可贴开始解冻，"接下来是方舟核心的婚恋AI，用你黑进医疗系统的那个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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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深夜·外滩十八号**

艾情把威士忌杯砸在情报板上时，韩商言刚破译完第三份加密邮件。上海各大战队的训练数据在霓虹灯里流淌，唯独K&K的资料库像被黑洞吞噬。

"方舟科技在制造怪物。"她指着吴白最新的手部肌电监测图，"每秒13次的微操频率，这他妈是人工智能！"

韩商言点燃的雪茄悬在半空，烟雾勾勒出北欧数据中心的轮廓。他想起今晨收到的神秘包裹，液氮罐里冻着半管蓝色血液——检测报告显示端粒长度是常人的三倍，附带的纸条写着：喂给困在迷宫里的白老鼠。

"他最近常去儿童医院。"艾情调出监控，画面里吴白正在基因科走廊拆解玩具机器人，"用黑卡买了批抗辐射胚胎保存液。"

"不是胚胎。"韩商言放大机器人胸口的北极狐Logo，"是端粒修复剂的运输载体。"

黄浦江的探照灯扫过情报板，所有线索突然串联成恐怖故事：挪威实验室的神经药剂、会呼吸的机械蛇、吴白后颈那个半月形伤疤。艾情突然冲向保险柜，取出SP战队初代成员的DNA档案。

当吴白的基因图谱与十五年前某份样本重叠时，威士忌瓶在韩商言脚边炸开。那个本该死于白血病的试管婴儿编号，正在电子屏上疯狂闪烁——DT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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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方舟科技地下实验室**

风语在第七次更换过滤膜时咳出蓝色冰晶。端粒延长剂的后遗症让她的细胞在超低温下失控增殖，恒温项链里的血渍创可贴己换成吴白的干细胞浓缩液。

全息屏突然亮起红色警报，她看见吴白突破二十七道防线闯入核心区。少年裹着当年那件连帽卫衣，手里攥着融化的液氮罐，眼中风暴比挪威那晚更甚。

"DT2001不是我的生日。"他砸碎身份识别器，芯片碎片划破下颌，"是第2001号实验体。"

风语腕间神经接出电火花，她在疼痛中绽开赞赏的笑："能查到十五年前的冷冻胚胎库，不愧是我的最优解。"

"为什么选我？"吴白踩碎满地冰晶，蓝血顺着作战靴纹路蔓延，"因为我的基因链最适合当端粒载体？还是..."他突然举起那管偷换的镇痛剂，"你需要我的细胞来延缓量子化崩溃？"

实验室陷入死寂，低温保存箱发出蜂鸣。风语解开高领衬衫，心口处的皮肤正在量子涨落中虚化，像幅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我父亲投资克隆实验室不是为永生，他在找能让风氏基因延续的母体。"她抓住吴白颤抖的手按向胸口，两人指缝间溢出星尘般的粒子，"但你不是容器，小白，你是我推翻所有公式得到的特解。"

吴白在虚空处摸到心跳，那里跳动着两套截然不同的基因频率。他忽然扯开自己衣领，锁骨下方浮现出荧光编码——与风语量子云图腾同源的加密序列。

"递归函数总要有个终止条件。"风语将恒温项链戴回他脖颈，创可贴上的血迹己更新为两人的混合基因图谱，"当我完全量子化那天..."

"我就黑进时间循环。"吴白咬破她后颈正在虚化的皮肤，尝到挪威那夜残留的白桃香，"在递归结束前，我们会创造新的奇点。"

警报声吞没了誓言，实验室顶棚降下磁暴隔离罩。风语在彻底虚化前将核心数据塞进他脊髓，吴白听见自己的基因链在重组，像那件衬衫袖口的斐波那契数列迎来最终项。

玻璃幕墙外晨光熹微，早间新闻开始播报方舟科技上市消息。吴白对着碎片里的倒影整理卫衣兜帽，极光绿发梢下，后颈的齿痕正渗出蓝色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