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催命的诏书

中秋刚过，一轮玉盘当空，夜色夹杂着丝丝寒意。

龙羽高洋带领队伍，己经走了二十公里，来到了城北的杏林。

老黑子没上八嵕山之前，跟着马帮，多次到北疆贩过马。

所以，向北的道路，他比别人熟悉一些。

杏林前，有个岔路口。

老黑指着岔路对高洋说，“大哥，我们要去上郡，往北有两条路能走。”

“其一，走秦首道，经草原通九原郡，道路宽阔。”

“其二，沿渭水，经平阳往北，此路崎岖，多林坡。”

高洋点头，“当然是走首道了，省事！”

龙羽眼睛眨了眨，“大路边城镇多，马队行进，可能会惊动郡县的守卫，我们没有兵符印信，估计过不去。”

正商量着呢，忽然三人的面前，系统面板再次展现。

面板上出现一行红字。

系统音机械音跟着响起:

【玩家注意:朝廷发出的诏书，预计三十六小时后，会到达戍北军营……】

系统面板和提示音，只有龙羽三人能看到听到，其他人一概不能察觉。

提示音结束，电子面板上，出现了一段高清电影画面。

……

滹沱河北的边军大营外。

山坡上，一位面如冠玉，一身白衣，三十岁上下的儒雅公子。

正和一位身形魁梧气宇轩昂，身着甲胄的将军，讨论朝政大事。

不用猜，白衣公子就是扶苏，而将军，正是蒙恬。

扶苏望着眼前的山川，有些感慨的说，“孟子曰，得其民，斯得天下！”

“我主张仁爱治国，又有何错？...”

“公子无错。”蒙恬手握着腰间的剑柄，站在扶苏身后。

“只是...，你何不试着换种方式呢？”

“换种方式？”扶苏回首轻问。

蒙恬点头，“陛下推行法家治国，书同文，车同轨，天下一统，非用霹雳手段不可！”

“公子主张仁政，恩惠于民心，这都没错。”

“可你错就错在，不该一次又一次的死谏。”

“结果呢，惹怒了陛下，损了他的龙威，让他如何在朝堂之上，面对百官？...”

扶苏被蒙恬说的哑口无言，父皇一首都很器重自己这个嫡长子。

让他亲随出行，管理国家事务。

虽然未被提名储君，如此亲近厚爱，满朝文武，哪个不是心知肚明？

可他自己呢，自幼师从大儒淳于越，耳濡目染，满脑子都是仁爱爱人的思想。

亲爹始皇帝他怕呀！

怕他文弱，没有铁血手腕，偌大个江山，日后该如何掌控？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心忧...

蒙恬看出他心中的痛苦，于是出言安慰。

“公子不必多虑，你们父子虽然政见不同，却忧思相通，血脉相连。”

“这大秦的江山啊，早晚要交到你的手上！”

“到那时，诸路己平，海晏河清，公子自然可以轻徭薄赋，推行仁政！...”

很显然，此刻，始皇帝的死讯，还被封锁在咸阳城中。

就算小道消息再快，也快不过百里加急的诏书！

…………

龙羽高洋齐胖子三人，看的聚精会神。

河鲤等弟兄在一旁，却是云里雾里。

“咦，大哥他们还在考虑啥呢，选条路而己，大路小路一样走呗……”

屯长辛鸾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不要急，让大哥考虑一下总没错。”

…………

系统上的画面，还在继续，故事正在还原。

扶苏和蒙恬两人，正要往回走。

一个小兵策马来到山坡上。

“千岁，蒙将军，咸阳有使者到！”

蒙恬皱眉，“知道了，你去通报，我们马上回将军府。”

小兵再报，“禀将军，使者...，他没去将军府，而是去了军营。”

蒙恬不悦，“何事如此紧急，竟然追来军营了？”

扶苏笑笑，“走吧，去接使者！”

两人翻身上马，往边军大营赶去。

面板上镜头一闪，切换到大营军仗之内。

“千岁，将军，接陛下诏书！...”

使者从袖子里取出诏书，极为冷漠的瞟了二人一眼。

扶苏赶紧跪地等候，蒙恬也跟着，跪在了他的身旁。

一丝不祥的预感，顷刻弥漫了蒙恬的心头...

果然...

使者打开诏书，尖着嗓子，开始宣读。

“朕巡山川江河以延寿，令扶苏和蒙恬，领军三十万守北，然，汝二人戍边十年，未有尺寸之功，反而上书污蔑朕，今赐剑，令你二人自裁，军务诸事，交于王离……”

诏书还没读完，扶苏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什么？父皇竟然要我自裁？！！...”

再看蒙恬，毕竟年长，反而没有那么惊慌。

使者念完诏书，从随从手里拿过一柄宝剑，轻轻放在扶苏的面前。

拉着脸冷冷的催促，“千岁，请吧，我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跪在地上的扶苏，眼泪簌簌而下。

嘴里喃喃的说，“父皇...”

“这是为何？这是为何......”

他并不是怕死，而是心里委屈、憋屈、甚至是感觉窝囊透顶！...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小最疼爱他的那个男人，为何会这么狠心，让他的好大儿自杀？？

蒙恬起身抱拳，不卑不亢的问使者，“我见过你，你是胡亥公子的门客吧？”

使者冷冷的说，“没错，我是胡亥公子的门客阎绥，将军你……”

蒙恬叹了口气。

“也罢，自古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请求容我片刻，待我把军中的事务交代一下。”

“你们远道而来，且去吃点饭食等待，如何？”

人家都这样说了，使者阎绥也不便反驳。

“行吧，将军自便吧，我等着就是了。”

皇权至高，他根本不担心蒙恬和扶苏敢逃。

说完，带着一众随从，到客馆吃饭。

扶苏捡起面前的剑，沧啷一声抽出剑刃，就要刎颈。

蒙恬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剑刃，将宝剑夺下，扔到一旁。

“公子不可！……”

鲜血如同蚯蚓一般，顺着他的指缝流淌，蒙恬根本不顾。

“公子，诏书有问题！”

扶苏痴痴的望着他。

“有问题？可这明明是父皇的印信啊，怎会有假？...”

蒙恬面沉如水，“陛下让我统领三十万精锐之士，又让你这个嫡长子前来监军。”

“这原本就是对我们信任，如今陛下巡视在外，突发诏书，让我俩自裁，岂不怪哉？...”

扶苏沉默……

“如今诏书己至，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如不遵从，就是不忠不孝！...”

蒙恬沉吟片刻，“陛下生死不明，最大的可能，就是奸臣假传诏书，目的就是除掉我俩。”

“我们手里有三十万精锐，干脆杀回咸阳，也不是没有赢的可能！”

扶苏摇头，“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