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沙海诡阵

神机弩箭破空的尖啸声中，霜刃旋身以剑脊格挡。磁母箭头触及蛟血的刹那，竟在半空凝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沈清越的磁母箭后发先至，箭镞精准穿透弩机枢纽，三百腐尸如断线木偶般委顿于地。

"这些机括..."女帝的护甲刮过腐尸腕间铁环，"是工部第七作坊的标记！"她突然劈开腐尸胸腔，腐烂的脏腑间缠着未燃尽的信笺，焦黑的字迹依稀可辨："...腊月丙戌，于贺兰山迎主重生..."

霜刃手中那闪烁着寒光的剑尖，宛如一道闪电般骤然指向了壁画的暗处，她的声音低沉而急切地喊道：“陛下，您看此处，这墨色明显比其他地方要来得更新一些啊！”一旁的沈清越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包磁母粉，向着墙面用力泼洒过去。只见那原本隐藏于黑暗之中的九州舆图，随着磁母粉的落下，渐渐地显露出它神秘的真容。

在这幅舆图之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七处磁母矿脉所在的位置，它们就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散布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之上。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矿脉的分布竟然与王陵中铁棺所形成的北斗阵势相互呼应，仿佛是上天特意安排的一场奇妙布局。

此时，居延海畔的狂风呼啸而来，带着漫天的血沙席卷而过。沈清越身上那件洁白如雪的狐裘，也在风中肆意飞舞着，偶尔轻轻拂过那些残破不堪的烽燧。霜刃手持软剑，敏捷地挑起半截狼头箭，仔细端详起来。只听他沉声道：“此箭杆乃是由吐蕃特有的牦牛筋缠绕而成，但箭头部分所用之材，却是来自幽州的精铁。”

就在这时，一群身着玄甲的卫士们奋力挖掘着眼前的沙丘。不多时，三百具覆盖着厚重甲胄的尸骸便暴露在了众人面前，那场景着实令人触目惊心。这些尸骸无一例外都穿着景王府亲卫的制式铠甲，然而他们的心口之处，却都深深地插着一支支突厥金羽箭。

女帝见状，果断地张弓搭箭，一枚用磁母打造而成的利箭瞬间破空而出，首首地射向其中一具尸骸。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声响，那坚固无比的铁甲应声破裂开来。紧接着，一团腐臭难闻的烂肉从中滚落而出，与此同时，一枚青铜虎符也随之现身。这枚虎符的符身之上，阴刻着一行行精致的小篆文字，经过一番辨认之后，人们惊奇地发现，这些小篆竟然与青州鼎上的铭文有着相同的渊源。

"报——！"斥候的马蹄踏碎晨曦，"吐蕃大军压境，先锋打着'清妖凤，奉真龙'的旗号！"霜刃的剑鞘突然吸附在磁母矿脉露头处，地面震颤中，沙地下竟升起座青铜望楼。

炎炎烈日高悬天空，光芒照射在吐蕃重骑手中那锋利无比的弯刀刃口之上，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而此时的沈清越，则静静地站立在由磁母垒砌而成的低矮围墙之后，他那身洁白如雪的蟒袍随风轻拂。霜刃站立左侧，只见她手中的长剑猛然挑起地上的绊马索，口中高声喊道：“放铁蒺藜！”随着这声命令下达，训练有素的玄甲卫们纷纷抛出手中的暗器。然而这些暗器却并非普通之物，它们皆是经过特殊处理、浸泡过蛟龙之血的磁母刺。当吐蕃那些雄壮的战马一接触到这些磁母刺时，顿时受惊不己，扬起前蹄长嘶起来。刹那间，马蹄深陷流沙之中，无法自拔。

与此同时，女帝手中的令旗猛地一挥，指向远处的望楼，娇喝道：“夺弩！”闻听此言，沈清越身形一闪，如同一道白色闪电般腾空而起，脚踏着混乱不堪的敌军头颅飞跃而过。紧接着，他手中的软剑犹如灵蛇舞动，瞬间绞断了望楼上的缆绳。只听得一声巨响，巨大的青铜巨弩轰然坠落地面，掀起一阵遮天蔽日的沙暴。

就在这漫天沙尘弥漫之际，从弩机的暗格中竟然掉落出一卷羊皮卷轴。待尘埃落定，众人定睛一看，发现这羊皮卷上所绘制的赫然是一幅完整的九州磁母矿脉图！而在这幅珍贵地图的边缘处，一行鲜红刺眼的朱批格外引人注目：“双凤殒，九鼎现。”

此刻，位于皇宫内的紫宸殿中，那一根根雕刻精美的蟠龙柱也被溅满了磁母粉。沈清越面色凝重地踏入殿内，将手中那块破碎不全的九州鼎残片狠狠地掷在了御案之上。就在这时，原本恭立于一旁的工部尚书突然间情绪失控，他双目圆睁，怒发冲冠，对着沈清越高声咆哮道：“妖凤乱政，致使地龙翻身！”话音未落，只见他双手用力一扯自己身上的朝服，露出胸膛。让人震惊的是，其胸口位置竟然有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狼神刺青，而且还散发着诡异的蓝色光芒。

霜刃的软剑己缠住其脖颈："大人右臂的烫伤，是七日前在幽州军械司落下的吧？"她突然挑开其袖口，焦黑的皮肤上赫然印着第七作坊的火漆纹样。

女帝的磁母箭贯穿殿梁，暗格里倾泻的青铜币堆成小山。户部侍郎在地，这些"兖"字伪币的磁母含量，正与漕帮货船上的分毫不差。

子夜的运河泛着尸臭，沈清越的玄甲卫伏在芦苇荡中。霜刃的剑鞘轻点水面，涟漪荡开处浮现青州水师的赤蛟旗。

"放火鸢！"

女帝的鸣镝响彻河面，数百只浸油纸鸢扑向敌舰。霜刃的火箭划过天际，磁母粉遇火爆燃，将整支舰队困在青焰牢笼。

"留主舰！"沈清越拽过缆绳跃上甲板，剑锋抵住水师提督咽喉的刹那，突然瞥见其耳后黥印——景王府死士的"七十三"编号，与三年前东宫刺客如出一辙！

洛阳郊外的磁母矿坑突然塌陷，沈清越拽着工部匠人疾退。霜刃的软剑插入岩壁，剑身嗡鸣中，裂缝里竟渗出漆黑如墨的地油。

"快撤！遇火即燃！"

女帝的警告被爆炸声淹没，冲天烈焰中浮现青铜鼎影。霜刃割破手腕，蛟血洒入火海竟凝成凤形，将地油引向废弃矿道。玄甲卫从焦土中扒出半块鼎耳，阴刻的"豫"字与洛阳鼎严丝合扣。

玉门关外的沙暴遮天蔽日，沈清越的磁母箭穿透吐蕃旌旗。霜刃的白蟒袍卷过敌阵，剑锋所及处，吐蕃重甲竟被磁力掀翻。

"那是什么！"

沙暴深处突现青铜车驾，九匹覆甲骆驼拖拽的巨辇上，景王冰棺在磁母矿粉中泛着幽光。霜刃的蛟血突然沸腾，棺盖轰然炸裂，景王遗体手握的诏书迎风展开——"朕以九州为局，双凤为子，这盘棋还未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