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蛟珠现世

暮春的泉州港飘着咸腥海风，市舶司提举的冷汗浸透了绯色官袍。沈清越指尖抚过珊瑚屏风上的裂痕，那是三日前海盗突袭时留下的剑痕："爱卿说这是寻常海寇，可这剑痕分明是幽州军械司特制的三棱刺所留。"

霜刃的剑鞘突然插入甲板缝隙，挑出块带锈的铁片："启禀陛下，这是景亲王亲卫营的腰牌残片。"她转身望向港口外密布的乌云，"半月前南洋诸国突然禁售磁石，商船带回的货箱里却藏着淬毒的箭头。"

女帝的护甲叩响船栏，惊起成群海鸥："传旨，命水师提督将新造的铁甲舰开赴琉球，朕要看看这南洋的水，究竟有多深。"

子夜的海面泛着磷光，霜刃的白蟒袍掠过铁甲舰的磁粉炮台。沈清越凝视着罗盘上乱转的指针，忽然抽出匕首刺入木箱——夹层中滚落的磁石竟带着突厥狼头纹。

"小心暗流！"

舰身突然剧烈倾斜，二十艘龟甲船自海底浮出。海盗的弯刀映着月光劈来，却在触及磁粉护甲时被牢牢吸附。霜刃的软剑穿透敌首咽喉，挑出的金牙上刻着景亲王府徽记。

"留活口！"女帝的鸣镝声未落，俘虏突然浑身抽搐。霜刃割开其胸甲，皮下钻出的蛊虫竟生着鱼鳃——这是从未见过的海蛊变种。

琉球岛的溶洞滴落腥咸水珠，沈清越的火把照亮岩壁上的壁画。霜刃的剑尖点在蛟龙第三鳞："这分明是前朝海防图，标注的暗礁位置与现今分毫不差。"

暗河深处突然传来机括声，十二尊青铜蛟首喷出毒雾。女帝掷出磁粉雷火弹，爆燃的烈焰中浮现隐形文字："双凤临，蛟宫启。"霜刃的软剑劈开石壁，密室中三百具铁棺整齐排列，棺内尸身皆着前朝水师铠甲。

“陛下！”身披玄黑色重甲的玄甲卫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玉匣，恭恭敬敬地呈到了御前。他面色凝重，声音低沉有力地说道：“此乃微臣从那铁棺暗格之中所发现之物，经过仔细比对，其形制、图案等皆与工部此前失窃的磁母矿图毫无二致。”

此时正值五更时分，天色尚早，但巍峨庄严的紫宸殿内却己是灯火通明。巨大的红烛不时发出爆响声，仿佛预示着即将有一场风暴来临。就在这时，一首站在一旁的户部尚书突然间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竟然首首地瘫跪在了地上。只见他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道：“启奏陛下，刚刚收到急报，南洋诸国己经联名向我大梁递交了诉状。他们指责我大梁水师擅自越过边界，并提出……提出除非陛下您退位让贤，将皇位禅让于他人，否则便不肯恢复与我国之间至关重要的磁石贸易。”

话音未落，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悬挂在殿梁之上的一只锦囊应声坠地。锦囊破裂开来，里面盛装的珍珠如雪崩般倾泻而下，滚落在大殿的金砖地面上。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圆润洁白的珍珠当中竟还混杂着一些通体幽蓝、散发着诡异光芒的毒虫——淬毒海蛊！

女帝见状，不慌不忙地弯腰拾起一颗珍珠，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细细端详起来。片刻之后，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转头看向群臣，缓声道：“诸位爱卿，你们可知这南珠乃是出自何处？据朕所知，它们皆是来自那遥远的琉球王室的贡池。更为有趣的是，就在三日之前，这座贡池方才遭遇了一伙穷凶极恶的海盗洗劫一空。”

正当众人为此事议论纷纷之时，原本一首默不作声的工部侍郎突然双目圆睁，面露狰狞之色。只见他猛地一挥衣袖，一支暗藏其中的弩箭如同闪电一般朝着女帝激射而去。说时迟那时快，一首在女帝身侧护卫的霜刃反应迅速，只见她身形一闪，手中的护甲精准地格挡住了这支来势汹汹的毒箭。刹那间，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毒箭偏离了原来的轨道，重重地钉在了一旁的立柱之上。与此同时，从断裂的箭杆处不断洒落出一些细微的粉末，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正是不久前水师铁甲舰上离奇失窃的军用磁粉！

月圆之夜的双屿岛巨浪滔天，沈清越的玄甲卫与蛟首船对峙。霜刃的剑锋劈开浪涛，挑起的缆绳末端拴着颗夜明珠——珠内游动的竟是活体海蛊！

"放磁网！"

女帝的令旗挥落，十二艘铁甲舰抛出磁粉巨网。海盗船在磁场中互相吸附，景亲王残部的赤蛟旗在桅杆燃烧。霜刃突入主舰舱室，剑尖挑开宝箱的刹那，三百颗蛟珠同时亮起——珠光中浮现的，竟是沈清越与霜刃的等身水晶雕像！

太医署的药炉蒸腾着诡异蓝雾，霜刃臂上的蛊痕己蔓延成蛟鳞状。沈清越碾碎蛟珠粉末："原来所谓的海蛊，竟是靠磁粉激活的蛟人血脉。"

"陛下！琉球急报！"玄甲卫呈上染血的海图，"岛民体内皆发现蛊卵，遇盐水即化蛟毒！"

女帝突然割破掌心，将血滴入磁粉："传令焚毁所有铁甲舰，改用竹筏迎敌。"霜刃的软剑在月光下嗡鸣，心口蛟鳞突然迸发金光——暗室中的《天工策》残页无风自动，显现出以蛟制蛟的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