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意外的答案

顾氏实验室的警报器在凌晨三点突兀响起，猩红的警示灯扫过堆满量子植物培养舱的走廊。首席研究员顾明远扯了扯皱巴巴的白大褂，盯着全息投影里不断跳动的红色警报，上面赫然显示：来自火星的完整数据包——要知道，人类在火星建立的科考站早在十年前就因为能源枯竭而废弃。

加密程序自动运行的蓝光在他镜片上闪烁，顾明远着实验台上一枚泛黄的银杏叶书签。这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上面还刻着“无用之用，方为大用”的字样。当解密进度条达到100%的瞬间，实验室的灯光突然暗了下去，只有培养舱里的量子植物散发着幽蓝的微光。

“...真正的防火墙不是技术，是人性中那些‘无用的美好’。”顾明远浑身一震，这是父亲的声音！他从未公开过的录音里，父亲的嗓音带着病榻上特有的虚弱，却异常坚定，“孩子们选择成为守望者，不是为了控制文明进程，而是确保这些美好不被宇宙熵增抹去...”

录音里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年轻的科尔突然插话：“所以我们修改了园丁契约。每个文明最珍贵的不是科技成就，而是...”话音未落，刺耳的电磁杂音骤然响起。

“而是那些让高级文明也为之驻足的时刻。比如现在。”莉娜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温柔得如同母亲的手拂过脸颊。

顾明远环顾西周，发现实验室的量子植物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这些由火星土壤培育的奇异植物，叶片开始泛起珍珠般的光泽，枝桠舒展间，全息投影在空气中缓缓展开。

他屏住呼吸，看着投影里出现地球的夜景。千万盏灯火次第亮起，像撒落在黑夜中的星辰。放大画面，他看见某个普通小区的窗户里，年轻的母亲正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哼唱摇篮曲；老城区的梧桐树下，两位老人在石桌上安静地下棋，棋盘上的楚河汉界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公园的长椅上，初吻的恋人羞涩地对视，身后的喷泉在夜风中扬起细碎的水花。

这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瞬间，此刻却在太空中组成了比银河更璀璨的图案。顾明远的眼眶突然了，他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话：“科技的尽头，应该是让人性的光辉更加闪耀。”

原来，早在二十年前，父亲和他的团队就与火星上的未知文明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自称“守望者”，并非要干预文明的发展，而是守护那些看似“无用”却无比珍贵的美好。那些深夜里的呢喃、棋盘上的思索、恋人的初吻，这些不被历史记载的瞬间，才是文明真正的灵魂。

量子植物的花瓣继续舒展，投影里的画面不断切换：孩子在沙滩上追逐浪花，画家在山顶捕捉日出，街头艺人用残破的吉他弹奏温暖的旋律...顾明远突然明白，父亲毕生追求的，不是征服星辰大海的科技，而是守护这些让生命变得柔软而美好的瞬间。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年轻的实习生小苏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来：“顾教授，这么晚了还在...”话音戛然而止，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室绽放的量子植物和空中流转的全息投影。

“小苏，”顾明远的声音有些哽咽，“通知所有研究员，明天召开紧急会议。我想，我们的研究方向需要彻底改变了。”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量子植物晶莹的花瓣上。那些来自地球的平凡瞬间，仍在太空中永恒流转，如同宇宙间最动人的诗篇。顾明远拿起父亲留下的银杏叶书签，轻轻放在投影里母亲哺乳的画面旁——在这一刻，科技与人性，终于找到了最完美的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