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刘扒皮’‘孙扒皮’并称‘马行街两大扒皮’

再加上赵老三这个老江湖，也确实是有些手段。他利用自己早年间在马行街当二掌柜时积攒下来的一些微薄的人情和面子（虽然他现在落魄了，但毕竟也曾阔过，总还有那么一两个念旧情的、或者想从他这里打探些关于陈默虚实的老相识），是磨破了嘴皮子，说尽了好话，甚至还自掏腰包，送了些“孝敬”和“程仪”，总算是好不容易地、为陈默争取到了一个能够参加这次“同业小宴”的、“列席旁听”的宝贵资格。

“东家！东家！天大的好消息啊！”赵老三拿着一张制作得颇为简陋粗糙、更像是个口头通知的凭证一般的“请柬”（其实就是一张写着宴会时间和地点的红纸条），兴高采烈、气喘吁吁地跑回铺子，激动得满脸通红地对陈默说道，“成了！成了！那马行街‘同业小宴’的请柬，老朽我给您弄到手了！”

“哦？是吗？那可真是辛苦赵老哥您了！”陈默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知道，这所谓的“小宴”，恐怕更像是一场针对他这个“不速之客”和“过江猛龙”的“鸿门宴”啊！

“东家，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赵老三依旧是沉浸在兴奋之中，唾沫横飞地说道，“您是不知道啊，这‘同业小宴’，那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随便便进去的！能有资格坐在里面的，那都是咱们这马行街地面上真正有头有脸、有实力有背景的大人物！您要是能在这宴席上好好地露个脸，再结交上一两位有分量的‘大佬’，那对咱们这‘陈记车铺’日后的发展和壮大，那可真是……如虎添翼，前途无量啊！”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凑到陈默耳边，神情凝重地提醒道：“不过嘛……东家，那里头的水，那也是深得很呐！各家车行之间，明争暗斗，勾心斗角，那都是家常便饭！您这次去，作为‘新人’，肯定会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也肯定会遇到不少明枪暗箭的试探、拉拢、甚至是刁难和排挤！您可千万得小心谨慎地应付才行啊！尤其是那个‘刘家车马行’的刘老板，人称‘刘扒皮’（与之前那个卖木料的‘孙扒皮’并称‘马行街两大扒皮’，都是心黑手辣、唯利是图的狠角色，也是张三少东家他们家‘张记车铺’的主要竞争对手之一，更是这马行街上数一数二的老牌地头蛇），他可是早就看您这匹势头凶猛的‘黑马’眼红得不行了，就等着找机会给您下绊子，使坏水呢！”

陈默接过那张薄薄的、甚至还带着几分油墨味的红色请柬，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他并没有因为赵老三的提醒而感到丝毫的畏惧和退缩，反而眼神中闪烁起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和期待。

他着自己的下巴，心中暗道：“鸿门宴吗？正好！我也想亲眼去见识见识，这卧虎藏龙的马行街，水到底能有多深！也想好好地会一会，那些个所谓的‘行业大佬’们，究竟都有几斤几两！是骡子是马，不拉出来遛遛，又怎么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呢？”

他知道，自己今天，必然会成为这场宴会上的众矢之的。但他早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也己经想好了应对各种复杂场面和突发状况的万全之策。

他的底气，不仅仅来自于他那超越时代的知识和系统提供的强大辅助，更来自于他对自身所掌握的核心技术和即将问世的“逍遥辇”这款划时代产品的强大自信！

他相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和魑魅魍魉，都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堪一击！

这日傍晚，陈默换上了一身虽然依旧是粗布、但却是他目前最好的一套八成新的靛蓝色暗纹襕衫（这是他特意为参加这种“重要场合”而准备的“礼服”，花了将近一贯钱呢！），又仔细地束了发，整了容，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加沉稳和干练一些。然后，便在赵老三的陪同之下，准时来到了举办这次“同业小宴”的、位于马行街中心地段的一家名叫“聚贤楼”的、看起来颇为气派和上档次的三层大酒楼。

宴会厅设在酒楼的二楼雅间，里面早己是人声鼎沸，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了。

只见那宽敞的厅堂之内，摆着七八张铺着锦绣桌布的红木大圆桌，桌上早己是摆满了各色精致的冷盘和时令的鲜果。几十位看起来就非富即贵、脑满肠肥、衣着光鲜华丽的中年商人们，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唾沫横飞，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呃，不对，是交流行情，吹牛打屁，气氛那叫一个热烈奔放，活像后世的股票交易所开盘前的场景。

这些人，不用问，自然就是这马行街上各大车行的老板、掌柜、或者是一些手眼通天、能量不小的资深大牙人了。

陈默的出现，虽然并没有像之前“逍遥辇”路演时那样，引起所有人的瞬间侧目和惊呼，但也立刻就吸引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

毕竟，他这张过于年轻、也过于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这种几乎全都是“老江湖”、“老油条”的“核心圈层”聚会之上，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引人注目和值得玩味的事情。

“哟！这不是最近在咱们马行街上声名鹊起，风头正劲的‘陈记车铺’的陈大掌柜吗？真是年少有为，后生可畏，可喜可贺啊！”一个身材有些微胖、留着两撇精心打理过的八字胡、穿着一身暗紫色锦袍、看起来像是这次宴会东道主之一的车行老板（后来赵老三悄悄告诉陈默，此人正是那“刘家车马行”的刘老板，“刘扒皮”是也！），皮笑肉不笑地迎了上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阴不阳、令人捉摸不透的试探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陈默见状，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挂着那副谦逊有礼、人畜无害的招牌笑容，对着那刘扒皮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呵呵，刘老板您可真是太抬举小子了！小子陈默，初来这马行街乍到，根基浅薄，见识也短浅，以后还得仰仗各位前辈多多提携，多多关照才是啊！”

他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既不卑不亢，又恰到好处地放低了姿态，给足了对方面子，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那刘扒皮见陈默这小子年纪轻轻，应对倒还算沉稳得体，眼中不由得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原本还想先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过江龙”来个下马威，敲打敲打他呢，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的光滑和老练，让他一时之间，倒也不好再继续发难了。

陈默进入宴会厅之后，并没有因为周围那些“行业大佬”们投来的或审视、或好奇、或轻蔑、或不善的复杂目光而有丝毫的露怯和慌乱。他只是平静地扫视了一圈，将厅内每个人的大致样貌、穿着打扮、以及神态举止，都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与此同时，他还不忘悄悄地开启了【车况天眼】系统中那个附带的、虽然还很初级、但却也聊胜于无的“人物信息扫描”功能，对那些看起来比较有分量、或者对他表露出明显敌意的人物，进行了一番快速的“背景调查”和“好感度评估”。比如，当他的目光扫过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刘扒皮时，系统光幕上便立刻浮现出了一行简短的提示：“目标人物：刘福贵，绰号‘刘扒皮’，‘刘家车马行’现任大掌柜。人物性格：为人精明狡诈，心胸狭隘，唯利是图，睚眦必报。当前对宿主好感度：-35（轻度敌意，高度警惕，潜在竞争对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当宴席上的气氛逐渐进入高潮，众人也都喝得有些酒酣耳热、面红耳赤的时候，果然不出陈默所料，有几位看起来就资历颇深、在马行街地面上也颇有分量的老牌车行老板，便开始轮番地向他这个“初来乍到”的“行业新丁”发起了“友好”的“问候”和“切磋”。

有的呢，是端着酒杯，满脸堆笑，阴阳怪气地向他“请教”那“二百八十文淘换破牛车，转手净赚十倍利”的“点石成金”之不传秘诀，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不过是靠着投机取巧和坑蒙拐骗才发的家。

有的呢，则是倚老卖老，语重心长地向他“指点”和“传授”一些关于在这马行街上做生意的“老规矩”和“潜规则”，旁敲侧击地警告他不要太过张扬高调，更不要异想天开地想要打破现有的市场格局，抢了大家的安稳饭碗。

更有甚者，就比如那个对他早就心怀不满和嫉妒的“刘扒皮”刘老板，则是借着几分酒意，当众首接质疑起他那“陈记车铺”所售卖和租赁的车辆的产品质量和核心技术来源，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怀疑他陈默是不是在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比如从那些个不法渠道弄些“黑车”、“拼装车”甚至是“盗抢车”来以次充好，或者是在车辆的关键部件上偷工减料，欺瞒顾客，败坏整个马行街车马行业的百年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