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篝火下的抉择

夜幕降临，牛轭湖畔燃起了熊熊篝火。

橘红色的火光跳跃着，将每一张哥布林的脸庞照得忽明忽暗。

今晚的篝火晚会，注定与往日不同。

北马坐在篝火旁，目光扫过围成一圈的族人们。格鲁布紧挨着他坐下，跛脚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铁锤则在一旁默默擦拭着从战场上缴获的长剑。

绿裔坐得稍远一些，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同志们。”

北马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所有哥布林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今天发生的事，大家都看到了。”

他顿了顿，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

“那位强者，给了我们一个选择。”

哥布林们屏住呼吸，等待着他们首领的下一句话。

“两个星期后，他会带我离开。”

北马的话音刚落，篝火周围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首领要离开？”

“不行，绝对不行！”

格鲁布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舍。

“哥，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走！”

北马摇了摇头，声音温和却坚定。

“格鲁布，你不能跟我走。”

“为什么？”格鲁布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是你的兄弟，我们说好要一起的！”

“正因为你是我的兄弟，所以你更不能跟我走。”

北马站起身，走到格鲁布面前，轻抚着他的肩膀。

“如果我们都离开了，万一那位强者迁怒于部落，谁来保护大家？”

跛脚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微弱但异常坚定。

“首领，要不我们往东走吧，回到人类的国度。”

他的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我们现在有了武器，有了知识，说不定能在人类世界找到一席之地。”

北马苦笑着摇头。

“跛脚，你忘了杨叶男爵吗？”

“他恨我们入骨，只要我们还在他的领地范围内，就永远不会有安宁的日子。”

绿裔忽然站起身，眼中燃烧着某种狂热的光芒。

“那我们往北走！”

他的声音激动而急促。

“回到哥布林的群体中去！我们现在武器锋利，人员精壮，完全可以去占领几个哥布林部落！”

“混在群体中，谁也发现不了我们！”

绿裔越说越兴奋，仿佛己经看到了征服的画面。

“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强大的哥布林王国！”

北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绿裔。”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你听清楚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

篝火周围安静得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如果我们为了自己的安危，去杀戮无辜的哥布林，去占领他们的家园，那我们和那些曾经欺压我们的部落，又有什么区别？”

北马的目光如炬，首视着绿裔的眼睛。

“我们建立牛轭湖，不是为了成为新的压迫者。”

“我们追求的是平等，是自由，是所有哥布林都能过上有尊严的生活。”

“如果为了活下去就要践踏自己的理想，那这样的生存，还有什么意义？”

绿裔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北马的话语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灵。

是啊，如果他们也变成了曾经那些欺压他们的恶霸，那他们的理想又在哪里？

篝火在夜风中摇曳，将所有哥布林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北马看着一样样明暗不一的脸，说道。

“那位强者说会给部落庇护，这不是好事吗？”

“有巨龙的保护，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杨叶男爵，不用担心任何敌人了。”

哥布林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巨龙的庇护，这意味着绝对的安全。

意味着他们可以安心地发展，不再担心外敌入侵。

这样的诱惑，谁能抗拒？

然而，出乎北马意料的是，当他环视一圈时，看到的不是心动的表情，而是一张张坚决反对的脸庞。

“不行！”

格鲁布第一个站出来，声音颤抖但坚定。

“我要和你一起！”

“对！”跛脚也站了起来，那张瘦削的脸上写满了决绝，“首领不在，我还有什么用？”

“我们宁愿和首领一起面对危险，也不要一个人躲在安全的地方！”

铁锤重重地点头。

“首领，是你给了我们新的生活，是你让我们知道什么叫尊严。”

“没有你，牛轭湖就不是牛轭湖了。”

连绿裔也站了起来，眼中的狂热被另一种情感取代。

“首领，我承认刚才我说错了话。”

“但有一点我没说错，我们是一个整体，不能分开。”

其他哥布林也纷纷站起身，围成一个更紧密的圆圈。

“首领，我们跟你一起走！”

“对，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没有首领的部落，还算什么部落？”

北马看着眼前这些坚定的面孔，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他没想到，这些曾经被抛弃、被鄙视的哥布林，会如此坚决地选择与他共进退。

“同志们。”

北马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听我说，这次不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庞。

“那位强者没有恶意，他说这是好事。”

“而且，以他的实力，如果真想对我们不利，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北马走到篝火中央，火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高大而坚毅。

“我去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真的有危险，我会想办法回来。”

“但如果是机会，是能让我们所有哥布林都过上更好生活的机会，那我就必须去抓住它。”

格鲁布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可是哥，万一你回不来怎么办？”

北马走到格鲁布面前，轻抚着他的头。

“格鲁布，你还记得我们刚到这里时的样子吗？”

“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我们活下来了，还建立了这么美好的家园。”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哥布林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有着无穷的智慧。”

北马转身面向所有哥布林。

“即使我不在，你们也能把牛轭湖建设得更好。”

“因为真正的力量，不在我一个人身上，而在我们所有人的心中。”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飞舞在夜空中。

北马的声音在夜风中传播，传递着坚定和希望。

“这两个星期，我会把所有的知识，所有的规划，都留给你们。”

“我会教会你们如何管理部落，如何发展生产，如何保持我们的理想不变。”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某种光芒。

“现在，我需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

所有哥布林都竖起了耳朵。

“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记住我们的理想。”

“平等、自由、互助、进步。”

“这不仅仅是口号，更是我们生存的意义。”

北马的声音越来越坚定。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回不来了，你们也要继续走下去。”

“要让所有哥布林都知道，我们不是天生的奴隶，我们有着和任何种族一样的尊严和价值。”

格鲁布突然冲上前，紧紧抱住了北马。

“哥，我不管什么巨龙不巨龙的，我只要你平安回来。”

其他哥布林也围了上来，形成了一个温暖的拥抱圈。

在这个拥抱中，北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这不是巨龙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而是来自心灵深处的，温暖而坚韧的力量。

“我会回来的。”

北马的声音在拥抱中响起，坚定而有力。

“我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

篝火在夜风中摇曳，将这个温暖的画面定格在每个哥布林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