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化形还是寄生

川菜馆包厢内，暖黄的灯光映着蒸腾的火锅雾气。

红油汤底咕嘟冒泡，林璐用公筷给何韵凝夹了片毛肚。

“韵凝，多吃点，这些天为了照顾百里翎风，你自己都瘦了。”

“璐姐，韵凝是我女朋友。”百里翎风笑着替何韵凝摆好蘸料碟，“你再这么疼她，我可要吃醋了。”

“百里翎风，你还得多琢磨一下女孩子的心思。”

林璐用漏勺捞起牛黄喉，“韵凝得知你受伤的时候，整个人脸色都白了！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没合眼。”

何韵凝耳尖发烫，低头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鹌鹑蛋，“璐姐……”

“以后别再冒险了，你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林璐看向百里翎风，目光里带着师长的叮嘱，“真要有个万一，想过韵凝怎么办吗？”

沈砚舟趁机往自己碗里添了勺辣油，摇头晃脑，“情之一字，伤人至深呐……不过诡画师，璐姐这话说的没错。”

龙灵儿也晃着筷子笑，“诡画师，以前你独来独往也就罢了，现在身后有了牵挂，该收收那股子不要命的劲儿了。”

“我知道了。”

百里翎风无奈摇头，却在桌下轻轻握住何韵凝的手。

苏苏晃着筷子凑过来，“所以诡画师要好好对韵凝姐姐！不然我就用‘痒痒符’捉弄你！”

“这就不用咱们担心了，”沈砚舟往蘸料里加了勺香油，摇头晃脑道，“诡画师对何小姐那可是用情至深呐！”

正打趣着二人，龙灵儿从帆布包里掏出降妖杵，金属杵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在手柄处，还刻着一个“飞”字，似乎有什么寓意。

“对了璐姐，你的降妖杵我让北斗司重新锻造了，加了玄铁和雷击木碎片。”

说着，她又转向沈砚舟，递过个布包，“和尚，你的金钵也补好了，裂缝处镶了金边。”

“谢了，龙姑娘。”沈砚舟摸着金钵上的云纹金边，“不愧是炼器宗门，我感觉佛法都精进了三分。”

“别贫了！”

龙灵儿白了一眼假和尚，继续低头吃饭。

百里翎风咬下何韵凝夹来的嫩牛肉，忽然抬眼看向林璐。

“璐姐，先前听霍护法说，部分妖兽己经进化，开始潜入城市了？”

包厢里的热闹声骤然消弭，只有火锅汤底仍在咕嘟作响。

林璐放下公筷，指尖着降妖杵的雷击木纹路，沉默片刻才开口。

“不错，就在你养伤的这十天里，隔壁海港市己经有两位捉妖师陨落了。”

苏苏的筷子“当啷”掉进碗里，龙灵儿的手指在桌下攥紧了桌布。

百里翎风夹毛肚的手顿在半空，假和尚也停止了夹菜的动作。

“怎么回事？”

百里翎风声音沉得像浸了冰水。

林璐迅速从帆布包里抽出平板电脑，“这是三天前海港市商业街的监控。”

林璐滑动屏幕，调出几段有点模糊的录像。

画面里，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站在奶茶店前，长发垂落间露出耳后可疑的青色鳞片。

“你们注意看她的点餐动作。”

众人凑近屏幕，那“女人”用修长的手指划过手机界面，指尖在“去冰三分糖”选项上停留片刻，竟精准点击了确认键。

苏苏猛地捂住嘴，“她、她在学人类喝奶茶？”

“更诡异的在后面。”

林璐调出另一帧画面，“女人”端着奶茶穿过步行街，途经玩偶服人偶时，忽然驻足与对方击掌。

何韵凝瞳孔骤缩：那玩偶服袖口滑落处，露出的皮肤竟覆着细密的绒毛。

“是寄生，还是化形？”百里翎风指尖抵着眉心，“如果是寄生，被附身者的灵识可能己经被吞噬了，可如果是高阶化形……”

“诡秘降临之后，还从未有过化形的情况。”林璐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鸭血，“更可能是寄生，它们在吞噬人类的记忆和行为模式。”

“这下棘手了。”苏苏攥紧手中的筷子，指节发白，“它们混入人类之中，我们连该警惕谁都不知道……”

龙灵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块西瓜，“别慌，寄生妖物需要时间消化宿主记忆，短期内会有行为惯性。”

“比如重复宿主的口头禅，或是对特定食物产生执念。”

沈砚舟灌了口啤酒，金钵里的佛珠随动作轻晃，“璐姐，那最早监测到异常灵波是什么时候？”

“七天前。”林璐放大地图上的红点，“海港市第一例异常出现在城南中学。”

“该学校有学生突然能徒手折断钢筋，打穿墙壁，典型的灵识被吞噬后的力量暴走。”

“中学？”何韵凝皱眉，“寄生者为什么选择未成年人？”

“估计是人类幼崽的灵识更‘纯净’，便于吞噬。”

百里翎风说出他的猜测，忽然握住何韵凝的手，指腹着她的掌心。

林璐敲了敲空啤酒瓶，转向龙灵儿，“灵儿，北斗司能不能研发出针对寄生灵识的识别装置？”

“比如……能扫描脑波里的异常波动？”

“璐姐，我联系北斗司问一下。”

龙灵儿立刻摸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里快速滑动。

电话接通时，她语速极快，“师父！是我，林璐姐问你们有没有办法识别寄生灵识……对，通过脑波扫描那种……什么？己经在做了？”

听到这话，众人猛地抬头。

沈砚舟的佛珠悬在半空，苏苏的奶茶吸管停在唇边。

龙灵儿听着听筒，忽然睁大眼睛，“您是说……上个月就监测到异常灵波频段？北斗司的‘灵识雷达’己经进入测试阶段？”

“开免提。”林璐按住龙灵儿的手腕。

“……目前样本不足，”听筒里传来苍老的声音，“但根据海港市的监控数据，寄生者的脑波频率异常细微，就像往平静湖面扔了粒细沙。”

“不过你们别担心，”老修士咳嗽两声，语气忽然轻快，“北斗司的‘灵识雷达’研究己经进入最后阶段，最多三天就能把首批测试设备送来。”

电话挂断的忙音响起时，包厢里的气氛忽然松弛下来。

龙灵儿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指尖敲了敲空酒杯，“你们放心吧，既然我师父说了三日内送到，北斗司的灵识雷达就绝不会迟到！”

“不过这灵识雷达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东西，不一定就是雷达。”

众人闻听此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放心了！”

“吃饭吃饭！”

正说着，百里翎风瞥见苏苏正托腮看着何韵凝耳尖的薄红，忽然噗嗤笑出声。

“韵凝姐姐，你这位诡画师夫人可要好好管管你家这位，以后让他别随时随地在我们面前撒狗粮了。”

“苏苏！”

何韵凝险些被毛肚呛到，慌乱中碰翻了酸梅汤杯。

百里翎风不动声色地抽了张纸巾替她擦拭桌面，指尖擦过她手背时，忽然凑近她耳边轻语。

“夫人？这个称呼不错。”

“百里翎风！”

何韵凝攥紧筷子作势要打，却在瞥见苏苏憋笑的表情时，忽然转怒为羞。

她伸手夹了片黄喉放进百里翎风碗里，指尖故意在他掌心蹭过，“多吃点，省得你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