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相一角

凌晨西点十二分，旅馆的水龙头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林清羽盯着洗手池里打着旋的血水，时魂系统的扫描界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怨力粒子浓度警告】。水面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一个个模糊的人脸，正无声地尖叫着。

"整座城市的水循环系统都被污染了。"叶璟汐用龙晶匕首划过手腕，滴落的金红色血液在水池里炸开一团蒸汽。那些扭曲的面孔瞬间消散，但水管深处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

林清羽突然按住太阳穴，时魂系统强制弹出一段画面：1953年的黄山村，卜万田指挥工人们将刻满符咒的青铜柱埋入新建的水塔地基。柱身上缠绕的，正是楚人美死后被割下的长发。

"不是报复...是仪式。"她颤抖着指向窗外，"自来水厂下面埋着比楚人美更古老的东西..."

西装男人的脚步声停在房门外。叶璟汐闪到门后，龙晶匕首在黑暗中泛起微光。钥匙转动的声音突然中断——门外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开门后，一个穿道袍的老者正将昏迷的西装男拖进隔壁房间。他抬头露出左眼处的机械义眼，瞳孔里旋转着与铜镜背面相同的莲花纹。

"两位姑娘，老朽等了六十年。"他踢开西装男手中的羊皮卷，露出里面泛黄的卜氏族谱。最后一页记载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清单：1927年楚氏女怨气收集量，1943年日军大屠杀怨气收集量...最新一条记录是三天前，墨迹未干："引龙晶之力，可开幽冥井"。

林清羽的时魂吊坠突然射出一道蓝光，将机械义眼里的莲花纹投影到墙上。纹路扩展后竟与城市地下管网完全重合，而中心点正是——

"深水埗净水厂。"老者撕下伪装，露出脖颈处与叶璟汐伤口相同的黑色纹路，"卜家守的不是祠堂，是阴脉闸门。"

老道掀开西装男的衬衫，后心处赫然嵌着半块铜镜。叶璟汐立刻掏出她们那面铜镜，两块残镜在相距三尺时突然产生强大磁力，将整个房间的金属物品吸得叮当作响。

"秦镜高悬，照胆诛心。"老者念咒的瞬间，林清羽的时魂系统突然播放出楚人美被勒死前最后的记忆——卜万田在她耳边说的话："你父亲从幽冥井带出来的东西，该还回来了。"

无数记忆碎片如洪流般涌入。林清羽看到楚人美并非普通戏子，其生父竟是民国时期探索阴脉的风水大家。那枚玉佩本是镇压阴气的法器，被卜家设计夺取后，才导致楚人美惨死。

两块残镜突然自行拼接，完整镜面映出的不再是当下场景，而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井壁上密密麻麻贴满符咒，最上方钉着块木牌，上面是林清羽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她父亲三十年前的笔迹。

"不可能..."林清羽踉跄后退，时魂系统因过载冒出青烟。叶璟汐一把扶住她，龙晶匕首突然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镜中的古井开始翻涌黑气，某种巨大的、缠绕着锁链的东西正在上浮。

老者发出凄厉惨叫，他的机械义眼炸裂出无数血丝："果然...林家的血脉才能唤醒..."话未说完，西装男突然暴起，用钢笔刺穿老者咽喉。鲜血喷溅在铜镜上，井中黑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1999年7月1日。"濒死的老者死死抓住林清羽的手，"你父亲关上的门...他们要..."话未说完，西装男己拧断他的脖子，转身扑向铜镜。

叶璟汐的龙晶匕首脱手飞出，却在半途被某种无形力量定格。整个房间开始扭曲，墙壁渗出腥臭的黑水，无数苍白手臂从水管中伸出——

林清羽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铜镜。时魂系统突然进入超频状态，她右眼的毛细血管接连爆裂，在脸颊上划出几道血痕。剧痛中，她看清了镜中古井全貌：那根本不是井，而是垂首通向地心的巨大竖棺，棺盖上刻着与龙晶匕首同源的古老文字。

"璟汐...龙晶不是武器..."她嘶吼着将铜镜转向叶璟汐，"是钥匙！他们要用你的血..."

西装男的身体突然膨胀爆裂，数十条裹着黑雾的锁链从他体出。锁链尖端竟是活物般的蛇头，齐刷刷咬向叶璟汐流血的后背伤口。

铜镜在最后一刻折射出刺目白光。等视野恢复时，她们己站在净水厂锈迹斑斑的大门前。身后整座城市的水管同时发出鬼哭般的共鸣，而天上血月正被某种庞然大物的阴影缓缓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