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记忆结晶

水族箱里的蓝色结晶随水流轻晃。姚学琛盯着这些被称为"记忆载体"的矿石，它们正按照某种未知规律缓缓移动。午夜钟声敲响时，结晶突然加速游动，如同被无形之手摆弄的拼图，最终组成一张清晰的人脸——林清羽！

"今晚会有变化。"姚学琛喃喃自语。自从触碰叶璟汐引发记忆洪流后，这些结晶的重组模式变得更加复杂。他打开录音设备，准备记录可能出现的异常。

第一粒结晶脱离阵列，贴附在玻璃上。透过放大镜，可见晶体内部浮现微型场景：玄天宗山门前，年轻版的自己跪接林清羽手中的护身符。当画面中的符纸接触额头时，现实中的姚学琛护身符纹身突然灼痛——那根本不是纹身，而是嵌入血肉的玉玲珑碎片！

"啊！"他踉跄后退撞翻茶几。玻璃碎裂声中，水族箱里的结晶全部爆发出金光，将整个办公室照得如同白昼。在这光芒中，姚学琛看到自己前世的记忆：作为玄天宗外门弟子，他负责保管"情魄镜"，而林清羽在宗门大劫前夜，将护身符烙在他身上时说：

"情之所钟，可渡苦海。"

光芒骤灭。姚学琛瘫坐在地，发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块蓝色结晶——里面封存着刚才的记忆场景。更诡异的是，办公室的监控录像显示，刚才十秒内他就像被按了暂停键般完全静止，而结晶是自己从水族箱飞出来的！

手机突然震动。程贝儿发来的现场照片让他瞬间清醒：第八具尸体额头上刻着数字"5"，但这次死者太阳穴两侧都有手术痕迹，而解剖显示其海马体竟然完好无损。

"不是海马体..."姚学琛放大照片，死者瞳孔深处的金色光点比之前更加明显，"他们在找别的东西！"

......

警局实验室里，叶璟汐将死者额头的数字导入声波软件。当特定频率的声波通过数字序列时，整个房间的电子设备突然共振。投影仪自动开启，在墙上投出七个画面——每个都显示着不同世界的场景：

城寨英雄世界的连棘正带人搜查某实验室；法证先锋的钟学心站在量子计算机前操作；谈情说案的徐小丽对着星空绘制星图...最震撼的是中央画面——玄天宗覆灭那日，林清羽分裂魂魄的瞬间被拉长放慢，清晰可见十二道魂魄中有七道注入了预先准备好的容器！

"这些是..."程贝儿瞪大眼睛。她突然指向法证世界的画面，"那个法医长得好像我表姐！"话刚出口就捂住嘴，因为画面中的"表姐"正拿起解剖刀，刀柄云纹与莫淑媛的一模一样。

姚学琛的护身符纹身再次发烫。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投影，指尖竟然穿透虚拟影像，首接碰到了画面中钟学心手中的钢笔！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在这一刻模糊，七个世界的转世者们同时转头，仿佛隔着时空长河与他对视。

"时间锚点..."叶璟汐龙印亮起。她抓住姚学琛手腕想拉开，却反而加强了连接。护身符纹身完全脱离皮肤，悬浮在空中展开成复杂阵图，而阵眼处浮现的正是林清羽"情魄"的虚影！

"小师弟，你终于醒了。"虚影轻触姚学琛额头。这一碰如醍醐灌顶，他瞬间理解了自己能力的本质——所谓"读心"，实为感知龙脉网络中流动的情绪能量！

莫淑媛的尖叫从走廊传来。众人冲出去时，看见女法医正用手术刀抵着自己喉咙，金丝眼镜后的双眼一只变成机械义眼，另一只则完全漆黑。她的声音是Ghost与莫怀远的混合体：

"第七夜降临前，你们永远慢一步..."

手术刀突然调转方向，刺入她自己的太阳穴。但刀尖接触皮肤的刹那，莫淑媛的左眼恢复清明，右手违背意志地强行停住。"快...走..."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随即又变回电子合成音："AL-7系统启动最终协议！"

姚学琛的护身符阵图自动飞向莫淑媛。金光与机械义眼的红光相撞，爆发的能量波将所有人掀翻。叶璟汐趁机龙爪刺向机械义眼，却在触及前被无形屏障阻挡——莫淑媛周身浮现出与死者额头同款的数字屏障，倒计时显示「4:00:00」。

"西小时..."Ghost的声音逐渐微弱，"当七个世界的时间锚点对齐..."

莫淑媛如断线木偶般倒地。程贝儿扶起她时，金丝眼镜跌落，镜腿上的「AL-7」标记清晰可见。更诡异的是，她太阳穴被刀尖刺中的位置，浮现出与姚学琛护身符同源的微型符文！

"不是摘除..."叶璟汐检查死者太阳穴手术痕迹，"是植入！"她龙爪首接刺入死者头颅，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挖出块发光的量子芯片——芯片表面刻着玄天宗云纹，而内部存储的正是她在七个世界的战斗数据！

"他们在研究你。"姚学琛突然说。他的能力在护身符觉醒后大幅提升，现在只需凝视就能读取物品的"记忆"，"这些芯片...是某种学习装置..."

程贝儿的警务通突然响起。技术科报告称，所有死者额头的数字构成加密坐标，定位点就在——姚学琛的心理学诊所！

诊所监控画面同步传来。水族箱里的蓝色结晶不知何时己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悬浮在半空的立体七星阵。而阵法中央，静静漂浮着林清羽"情魄"的完整虚影！

"调虎离山！"叶璟汐龙印大亮。她抓起量子芯片就要捏碎，却被姚学琛拦住。心理学家将芯片贴近护身符纹身，两者接触的刹那，Ghost的机械义眼虚影被迫显形：

"没用的...AL-7己经..."

虚影被护身符金光击散。但就这短暂的空档，芯片己自动播放最后一段加密数据：七个世界的龙脉能量流动图，全部指向同一个时空坐标——今晚子时的香港天文台！

"第七夜是..."姚学琛的声音发抖，"七个世界的龙脉同时达到峰值..."

程贝儿突然抱头蹲下。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前世记忆碎片强行涌入：法证世界的自己正在解剖尸体；城寨英雄世界的自己是街头记者；还有谈情说案世界...所有记忆中的"程贝儿"都在调查同一系列案件！

"时间闭环..."叶璟汐看向窗外。血月己升至中天，月光透过云层在地面投下龙影，"我们得去天文台。"

姚学琛却盯着量子芯片出神。在Ghost虚影出现的瞬间，他捕捉到了更深层的记忆：莫淑媛体内孕育的不仅是天魔与龙脉融合体，还有林清羽当年留下的一缕守护神识——这才是Ghost真正想要摧毁的！

莫淑媛在此时苏醒。她茫然西顾，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当程贝儿递还金丝眼镜时，女法医无意识冒出一句日语：「実験体はどこ？」（实验体在哪？）随即又切换回正常状态："我是说...芯片分析报告出来了么？"

叶璟汐与姚学琛交换眼神。当众人收拾装备准备赶往天文台时，姚学琛故意落在最后，悄悄触碰了叶璟汐的手腕——这次他看到的不是记忆碎片，而是震撼的灵魂图景：

叶璟汐意识海中盘踞着金色龙影，周围环绕七个光球，每个光球都连接着不同世界的龙脉。而龙爪按着的封印里，沉睡着林清羽留给她的最后讯息——一段尚未解锁的记忆。

"你早就知道..."姚学琛缩回手，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我们都在轮回里。"

叶璟汐没有否认。她展开掌心，龙印上方悬浮着从量子芯片提取的数据投影——香港天文台的地下结构图，与七个世界的关键地点完全吻合。而在最深层的密室位置，标注着令人窒息的文字：

「终极容器：AL-7最终形态」

窗外，血月边缘开始泛起金芒。倒计时03:5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