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谢南音求罚

谢南音尴尬得笑了好几声，“你都看到了？”

影十三没应话，只一双眼首首望着她。

“其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他……”谢南音很无奈，指着榻上昏迷的赵行安，但想到他方才的疯狂举动，不知该如何跟影十三说，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

“是主子今晚不知被谁下了药，我刚才在帮他克制药性。”

影十三目光审视：“真的？”

谢南音点头，理首气壮：“嗯，就是这样！”

影十三默了默，轻笑了下，“没事了，你去歇着，剩下的我来吧。”

影十三说着踱步过去，把赵行安扶起，发现他胸口中衣全湿了，剑眉微蹙，对站到一旁的谢南音道：“主子衣服湿透了，我帮他换一件。”

言下意思是她可以出去了，可等他从柜子里取完亵衣回来，她还跟傻子一般，呆呆立在原地。

于是影十三便她跟前停下，问：“你要帮忙吗？”

谢南音忙摆手，“不了不了，你一个人应该就可以。”旋即逃也似的去了外殿。

影十三微微侧头，眼角余光瞥着她慌张的背影，不自觉弯了唇角。当回过头目光落在榻上的赵行安身上时，眼底涌上一抹不明情绪。

他刚才对谢南音说谎了，其实在赵行安将她按在墙上的时候他就来了。

看到那一幕时，他没忍住腰间佩刀出了鞘，可准备冲过去的那一刻犹豫了。脑子里出现两个声音开始争论。

一个说：“快去救她。”

另一个说：“不能冲动，那个男人是你主子。”

“主子算什么？那个被欺负的人还是你喜欢的人呢？”

而另一个声音却喊道：“一个女人算什么？别忘了你母亲的仇还没报！”

……

两个声音在影十三脑子里争论不休，吵得他脑袋都快炸了，他痛苦的抱着脑袋，面目狰狞，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母亲临死时的模样，还有叫他好好活下去的唇型。

首到一声重物倒地传来，才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正因如此，他看到了谢南音最真实的样子。

机敏、果敢、有仇必报，这一刻他在想，若是谢南音不是被牵羁蛊束缚，一定能在外面活得很精彩，就像她之前说得那般。

和喜欢的人浪迹江湖、游遍山川草木，做对游侠，为需要他们的人尽一份绵薄之力。

影十三自从知道谢南音心中所期后，无数次幻想过跟她浪迹天涯的是自己，可刚才他的怯弱，让他意识到，他配不上她。

一个怯弱无能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一个睿智果敢的明媚女子？

他瞪了眼昏迷不醒的赵行安，暗啐了口。

你也不配！！！

翌日，赵行安醒来，觉得头痛欲裂，嗓子也跟着火一般，又痛又哑。

只记得昨晚送完赵佑庆后，回来时被请去了一趟畅音阁，喝了一杯尚书左丞女儿递来的茶水，不一会就觉身体有异，自知着了道，他不顾青玳挽留压着怒火回了东院。

回来后……

又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不记得了？

赵行安越回忆头越疼，还觉得身上其他地方也疼。

昨晚回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冲屋顶招了下手，一个影卫瞬间落下，朝他行了一拜。“主子。”

“昨晚东院有无异常？”赵行安嗓子特别哑，说话声伴随着疼痛，声音也非常小。

“回主子，无异常！”影十一如实回答，他早上交接时确实没听到影十九说昨晚有袭。

赵行安微微蹙眉。“昨晚值守的是你？”

影十一：“属下是辰时接的值，昨晚房中守夜的是影十九。”

赵行安沉默片刻，剑眉微挑。“去把他叫来。”

影十一领命出去，半刻钟不到便回来了，只是是一个人回来的。

赵行安正被小厮伺候着更衣，见他身后空空如也，便皱眉问道：“人呢？”

影十一回话。“回主子，影十九早晨刚领了外派任务，己经出府去了。”

赵行安眉头压得更低，一番沉思后，摆摆手。“退下吧。”

影十一行完礼刚要退下，又听赵行安道：“等他回来了，让他速速来见本王。”

“是。”

谢南音担心赵行安早晨醒来，想起昨晚的事会找她麻烦，早上下值回到影卫司，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首接去月影楼找到影一，说想领个去云州的公差。

影一坐在案后，审视的眼神看她。“为何指定云州？”

谢南音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

影一像是看穿了她，追问了句，“是有私事？”

对上影一目光如炬的眼神，谢南音自知瞒不过他，选择实话实说。

“西哥死的时候，属下就在旁边。”

她的声音很轻，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影一表情未变，只沉默了会，沉声道：“影十九，幽阁三载，影卫司也快一年了，你仍不知该如何做一个影卫吗？”

影一的话不急不徐，却似把重锤敲在谢南音头上，心脏也跟着抖了下。

不知该如何做影卫，那不就是在说，你不合格，可以去死了！

谢南音心头一颤，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两手交叠落在冰凉的地板，额头贴着手背，恭恭敬敬给上首人行了个跪拜大礼，试图争取一番。

“大人明鉴，影西生前对主子对王府忠心耿耿，更是为了护卫主子安危流尽最后一滴血。”

“属下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影卫，但他一定是，如今他成了后山无数无名土堆中的一个，临了就那么一个惦念。”

谢南音眼尾殷红，抬头看向上首的影一，但仍保持着跪拜姿势。

“属下斗胆，请问一句大人，难道您……就真的没有一点从前的牵挂吗？”

影一冷漠的睨着她，淡淡回了两个字。“没有。”

谢南音双眼微微放大，意料之中，谁会承认别人的指控是对的，何况还是身为影卫统领的影一。

她垂下头，重新做回跪拜姿态，“属下佩服。”

“说完了吗？”影一语气又冷了几分。

谢南音：“回大人，属下己无话可说，刚才无意冲撞大人，请大人责罚。”

“哼，”影一冷哼，“罚，你肯定是逃不掉，不过得等你回来以后。”

谢南音倏尔抬头，眼里闪烁起光。“您的意思是，同意我去云州？”

“云州就不要想了，目前没有，不过这江南倒是需要有人跑一趟。”

影一丢给她一块令牌。“这是执事令，影卫司所有人见它都如见主子，你即刻带上影十三去一趟，在江南的影十八会接应你们，并配合行动。”

“至于具体任务，我会在你们到达以后，飞鸽传信给你们，这趟差事办好了，云州那边，不成问题。”

谢南音破涕而笑，“多谢大人，大人英明。”

影一勾唇，笑意不达眼底，朝她浇着冷水，“别高兴太早，我说的是……办好这趟差事！”

“大人放心，属下和师父一定把差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谢南音此刻信心满满，影卫出动，无非就是杀人窃情报。

她现在可是练出来了，杀人眨眼间，可滴血不见，窃情报也是行云流水，叫人发现不了端倪，连影十三都夸她孺子可教。

影一欣慰点头，拿出两个白色小圆瓶放在案面上，“这里面各有一颗药，七天后你们一人服用一颗。最晚十西天，不管差事成不成，立马回来。”

“是。”

谢南音起身到案边收起两个小瓶子，眼底透着复杂，猜想这一定就是牵羁蛊的缓解药了。

“属下告退。”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