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王珪倒台

棠棠的闺房里，雪玉蜷在软垫上，受伤的耳朵被纱布包着，正小口舔着碗里的鱼汤。

“猫猫要快点好起来呀。”棠棠摸着它的脑袋，突然发现铃铛里似乎有东西。

她好奇地掏出来，是半粒蜡封的药丸。

窗外，秋风吹落一树海棠。

小猫终究没能熬过那个雨夜。

毒素侵蚀了它的五脏，太医施尽手段，仍回天乏术。

它死得很安静，只是蜷在棠棠的小被子里，渐渐没了呼吸。

棠棠抱着它逐渐冰冷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猫猫……猫猫醒醒……”她的小手一遍遍抚过它僵硬的脊背，仿佛这样就能把温暖揉回去。

章衡和吴明月站在门外，听着女儿的哭声，心如刀绞。

章衡突然转身，离开了。

等他再次回来时，手里抱着一只与雪玉七八分像的猫。

吴明月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决定晚上把雪玉尸体偷出来埋掉，棠棠这样抱着不是个事。

两人看着面前一死一活，十分相像的两只猫，开始观察起来，确保不会被发现。

两人将雪玉脖子上的铃铛取下，戴到了新的猫猫身上，看起来，与原先那个一模一样。

“棠棠，你看谁回来了？”吴明月强作欢颜，把假猫抱到女儿面前。

棠棠红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猫猫！”

她接过猫儿，小脸贴在绒毛上蹭了蹭，突然顿了顿。

吴明月心跳漏了一拍，以为被发现了。

“身上香香的！”棠棠却扬起笑脸，把脸埋进猫毛里，“它是不是洗澡啦？”

章衡悄悄松了口气。

没人看见棠棠背过身时，眼泪悄悄滑落。

这不是

假雪玉很乖。

它不会像真的那样半夜蹦上窗台，不会偷吃厨房的鱼，更不会用爪子拍棠棠的脸叫她起床。

它只喜欢一个猫蜷缩着晒太阳，就连走路都是慢吞吞的，跟原来的性格完全相反。

棠棠却表现得异常开心。

“爹爹你看！！”她推着假猫在院中打滚，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章衡看着女儿反常的活泼，眉头越皱越紧。

夜里，吴明月终于忍不住落泪：“棠棠是不是……知道了？”

窗外，假猫静静躺在小窝里。

而棠棠的枕边，湿了一大片。

章衡站在的书房里，指尖轻轻敲击着一份奏折。

“大人，真要这么做？”心腹赵录事低声问

章衡唇角微勾：“昨日早朝的事情，他现在定然急不可耐了，这折子一递，必定咬钩。”

奏折里，是他精心准备的罪证，几封伪造的密信，暗示章衡曾收受边关将领贿赂，包庇军饷贪墨。

漏洞百出，却又至极。

消息传到王珪耳中时，他的一腔怒火正愁没地方发。

“老爷！章衡的奏折被官家打回来了！”老仆急匆匆进来，“听说龙颜大怒，斥他构陷忠良！”

王珪手一抖，刀刃在指腹划出血珠。

他却笑了：“好……好！真是天助我也！”

他暗中收集章衡的罪证，却始终找不到致命一击。

如今章衡竟自己送上门来！

翌日清晨，殿上火药味弥漫。

“臣要弹劾章衡徇私枉法！”王珪高举奏本，“此人勾结边将，贪墨军饷，罪证确凿！”

龙椅上的官家面色阴沉：“章卿，你有何话说？”

章衡出列，竟不辩解，只是深深一揖：“臣……无话可说。”

满朝哗然。

王珪心头狂跳，他竟认了？这么容易？

“既如此，”官家冷声道，“即日起停职查办，一应印信交由……”

“陛下！”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边关八百里加急！”

急报展开，满朝色变，辽军突袭雁门关，却正中埋伏，被早己埋伏的宋军杀得片甲不留！

“好！”官家拍案而起，“章卿，你三月前密奏的辽国动向，果然丝毫不差！”

王珪如遭雷击，怎么会是这种发展？

章衡这才首起身，从袖中掏出一本密折：“臣之所以勾结边将，实为奉旨查探辽国细作。”

他转向王珪，眼神锐利如刀：“却不知王大人，为何对臣的罪证如此了如指掌？”

“你……！”王珪突然明白过来那些漏洞百出的密信，根本是故意让他查到的！

官家的目光己经冷了下来：“王卿，你解释解释？”

当禁军冲进王府时，王家老仆正试图从后门溜走，却被一只猫拦住了去路。

“滚开！”他抬脚就踢，这猫跟那雪玉一样，都是倒霉催的东西！

猫儿灵巧躲过，突然扑向他怀中包袱，哗啦一声，王珪与辽国往来的密信撒了满地。

禁军统领捡起一看，脸色大变：“快！别让人跑了！”

假山后，棠棠抱起狸猫，小脸贴着它耳朵轻声道：“猫猫，我们给雪玉报仇啦。”

五更天，章衡独自在书房审问李婆子。

老妇人己经被折磨得不形：“老、老爷饶命……王珪还说，若毒杀不成……就、就烧府……”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尖叫：“走水了！”

章衡冲出去时，东厢房己燃起滔天烈焰，那是棠棠的闺房！

“棠棠——！”吴明月衣衫不整地奔来，险些在地。

一道小身影却从烟雾中跌跌撞撞跑出来，怀里紧紧抱着假雪玉。

“娘亲……我、我把猫猫救出来了……”棠棠小脸熏得漆黑，却笑得灿烂。

夜里，章衡在书房盯着密报出神。

忽听窗棂轻响，转头见棠棠抱着猫站在月光里。

“爹爹。”小丫头把猫举到他面前，“猫猫的胡子比原来短了呢。”

章衡心头剧震。

正要开口，却见女儿把脸贴在猫耳朵上，轻声道：“不过没关系，棠棠会好好疼新猫猫的。”

章衡心疼的抱起自己的女儿：“我们棠棠长大了。”

“爹爹，我们给猫猫取个新名字吧。”

“好啊，那棠棠有没有想好叫什么名字呀？”

“叫福福吧！”

“好，那我们明天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娘亲？”

“嗯嗯！还有岁安，一起！我还想去看看雪玉。”

“好，那你明天可要早一点起来哦！”

“好！我现在就回去睡觉啦！”

看着棠棠抱着猫猫离开的身影，章衡有点恍惚，不知不觉，孩子都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