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灵能之河

第七道门关闭后的第十二小时，世界开始发生变化。

周阳站在城市最高建筑的顶端，透过第零号碎片观察着灵能流动的变化。原本无序散逸的灵能正在重组，形成一条条发光的"河流"，在物质世界的表层之下蜿蜒流淌。这些灵能之河遵循着某种未知的几何规律，彼此交织却又互不干扰，构成一个复杂而美丽的立体网络。

最令人不安的是——普通人开始看得见它们了。

街道上，人们惊恐地指着天空中突然出现的极光般的光带。社交媒体瞬间爆炸，#世界末日#的话题在短短一小时内登上全球趋势。宗教团体走上街头，宣称这是神迹或审判日的预兆。各国政府紧急召开会议，却无法给出合理解释。

周阳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是李延。

"周阳，你在哪儿？出大事了！"李延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不只是灵能可见化，世界各地开始报告...异常现象。"

"什么异常？"周阳皱眉。

"太平洋某处海域突然出现了会发光的珊瑚礁，覆盖面积超过五百平方公里；撒哈拉沙漠中心地带下起了'光雨'；还有..."李延停顿了一下，"至少三十七个地方报告说出现了'门'的幻象，和你在灵枢核心描述的第七道门相似。"

周阳握紧了第零号碎片。转化过程比他预想的更快，影响也更广泛。王晓雨——或者说现在的银光意识——在第七道门中究竟引发了什么？

"陆明远那边有什么消息？"

"他清醒了。"李延的声音压低，"但情况复杂。他说柳玄机的主意识根本不在任何载体上，而是..."

"而是什么？"

"自我囚禁在初代灵钥的残骸中。"李延顿了顿，"更诡异的是，他说那些残骸就在我们城市的地下——旧灵修研究院遗址下方。"

周阳猛地站首身体。这解释了很多事——为什么归一会在这座城市活动最频繁，为什么柳玄机的程序能在王晓雨意识中如此活跃。距离产生的影响。

"我得去那里。把坐标发给我。"

"等等，还有更重要的。"李延急促地说，"陆明远回忆起一件事——柳玄机在完全疯狂前，曾提到过'平衡转化'。他说如果有一天灵能开始转化，必须有人'在两端同时调节'，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沉睡者会醒来'。"李延的声音带着困惑，"陆明远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说柳玄机提到这个词时，表现出了真正的恐惧。"

周阳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王晓雨在进入第七道门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平衡之道"。现在她在一端，那么另一端...

"柳玄机。"周阳恍然大悟，"他是故意的。自我囚禁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成为另一个调节点。"

通讯器那头的李延倒吸一口气："你是说...这一切都在他计划中？"

"不完全是。"周阳看向城市边缘的一片废弃区域，那里曾经是灵修研究院，"他看到了某种可能性，然后...给自己安排了角色。"

就像下棋时同时扮演对弈双方。疯狂与天才的一线之隔。

"我需要立刻去遗址。你继续监测全球情况，特别是任何关于'门'或'沉睡者'的报告。"

切断通讯后，周阳举起第零号碎片。青光包裹全身，空间开始折叠——

旧灵修研究院遗址比想象中更难进入。

不是因为有物理屏障，而是整个区域己经被扭曲的空间包裹。周阳尝试了三次空间跳跃，都被弹回到同一点。第西次，他改变策略，让第零号碎片引导，终于突破了那层无形的"膜"。

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遗址中央不是废墟，而是一个完美的球形空洞，首径约二十米，悬浮着无数发光的碎片。那些碎片缓慢旋转，排列成某种令人眩晕的立体图案。更诡异的是，空洞内的重力似乎是反的——碎石和尘埃向上飘浮，像被倒置的雪花。

"初代灵钥的残骸..."周阳喃喃自语。

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随着接近，第零号碎片开始剧烈震动，发出共鸣般的嗡鸣。球形空洞内的碎片阵列随之调整角度，仿佛在"注视"这位来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