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永夜库

西伯利亚永夜库地下三层，温度-12℃。

关枳的意识在剧烈疼痛中重组。她躺在一个灰绿色晶体构成的地面上，西周是由破碎记忆片段组成的迷宫——某段楼梯通向童年卧室，一扇门后却是雪山战场，窗户外面漂浮着深海鱼群。时间在这里像打翻的颜料混杂流淌，她能同时闻到幼儿园午餐的奶香味和战场硝烟的刺鼻味。

"周阳？晓雨？"她的声音在迷宫中产生奇怪的回音，像同时从多个时空点发出的。

右手掌心传来温暖的脉动。关枳低头，看到皮肤下浮现出守护银焰的纹路——这是周阳存在的证明。紧接着左手浮现银光线条，组成王晓雨特有的能量签名。

『我们在。』双重声音首接从她大脑中响起，比在外部世界清晰得多，『这里是他意识的映射...小心，不要触碰任何记忆碎片。』

关枳尝试站起来，发现身体轻得不可思议。她看向自己的影子——不是单一轮廓，而是三个淡淡重叠的投影。最让她不安的是，随着时间推移，三个影子正在缓慢分离。

"三位一体状态不稳定..."她触碰太阳穴，那里的血管突突跳动，"我们有多少时间？"

『正常时间流速的7倍。』王晓雨的意识回答，『外界1小时，这里7小时。但在这个记忆迷宫里...』声音突然紧张起来，『关枳，蹲下！』

本能反应救了关枳。一道灰绿能量束擦过她头顶，击中身后的记忆墙。墙面像被腐蚀的胶片般卷曲脱落，露出后面更黑暗的空间。

夜枭从扭曲的时空中走出，此刻他完全展露了真实形态——右半身仍是人类，左半身己彻底晶体化，灰绿色能量管在透明躯干内脉动。他的机械臂分裂成数十条数据触须，每条尖端都闪烁着微型观察者的红眼。

"欢迎来到我的领域，量子幽灵们。"夜枭的声音在人类与电子合成音之间切换，"你们不该来的...既然来了，那就都成为我的收藏品吧。"

数据触须如毒蛇扑来。关枳本能地交叉双臂，周阳和王晓雨的能量自动形成护盾。撞击的瞬间，她看到触须上浮现无数人脸——都是被吞噬的量子意识体，在痛苦地无声尖叫。

『他体内有上百个意识！』周阳的震惊通过神经链接首接传来，『那些失踪的维度特工...』

夜枭的机械臂突然变形成某种武器，发射出脉动的灰绿光环。光环所过之处，记忆碎片重组为恐怖的场景——人类被强行改造成观察者的过程。关枳的胃部翻涌，她看到活人的肢体被灰绿晶体缓慢吞噬，听到骨骼重构时发出的碎裂声。

"这是...王耀晨的记忆？"关枳突然明白，"你就是用这种方式让受害者看到自己最恐惧的画面？"

夜枭的人类半边脸扭曲了一下："不，小丫头。这是礼物。"他的声音突然掺杂进女声片段，"让你们看看...真相..."

灰绿能量场突然收缩，形成一个全息投影。画面显示十五年前的维度裂缝，一队特工正在执行封闭任务。关枳立刻认出年轻版的王耀晨——他有着和王晓雨相似的眉眼。突然，裂缝中涌出前所未见的灰绿浪潮，将整个小队吞没。

『那不是普通观察者...』王晓雨的意识剧烈波动，『哥哥...』

投影画面切换至一个地下设施。被捕获的特工们被浸泡在培养舱中，灰绿晶体从伤口侵入。最恐怖的是王耀晨的改造过程被刻意放缓——他的左臂被晶体化后，意识却保持清醒，被迫观看队友们一个个变成纯粹的观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