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组队成功

布鲁斯用指节轻轻敲击着橡木桌面，他深棕色的裤子上还沾着些许黑血，围坐在一起时仍保持着商人特有的谨慎姿态。

他的妻子珍妮比他年轻西岁，金色卷发间垂落的银质圣母吊坠正被反复，金属刮擦声让刘查理后槽牙发酸。

“你想怎么合作？”布鲁斯询问道，这个年仅27岁的行商有着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左颊的伤疤随着说话微微抽动。

“清理丧尸，搜寻幸存者。”刘查理回答的很简洁。

布鲁斯处在背阴处，这个奈特拉镇行商眯了眯眼，因为处在背光处动作不是很明显。

“让我们跟着你送死？”珍妮声调很高，圣母吊坠在剧烈颤抖中划出银弧，“昨晚那些怪物……”

她猛地捂住嘴，精心描绘的柳叶眉几乎要拧成结。

布鲁斯宽厚的手掌及时覆上妻子颤抖的肩头，他粗粝的指节间戴着一枚银戒，此刻正随着安抚的动作闪烁微光。

“1楼走廊那些怪物，可是把那个年轻侍者的肠子都扯出来了。”布鲁斯着短剑，把妻子的话补全道。

刘查理目光炯炯的盯着布鲁斯和珍妮夫妇，没有回应布鲁斯的质疑，反而问了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问题：“袭击从昨晚就开始了，到现在治安队没来，城防军没来，连教堂的钟声都停了，你们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布鲁斯眯起眼，右手拇指无意识地着刀柄的绿松石——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

“他们肯定优先去营救贵族和有钱人了，到现在还没腾出手来。”珍妮轻哼一声，率先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她显然对某些官员们的做派很了解，但同样对情况估计的过于乐观。

“没那么简单。”布鲁斯摇了摇头，否定了珍妮的想法。

“丧尸出现的太突然，没有防备之下很多人都会被咬伤，而一旦被咬伤，意味着一个新的威胁在酝酿。”

布鲁斯不像他妻子珍妮想的那么乐观，常年的行商生涯让他对局势的判断有着一套自己的逻辑：“这就像瘟疫，某个地方遭了灾，一旦得病的人跑到其他地方，很快就会把全城搞垮。”

说话的时候，他眉头紧皱，刀疤在逆光中显得愈发狰狞。

刘查理赞赏地点头，这个精明的商人比他预期得更快理解局势。

‘看来这世界也不全是蠢货啊。’

他注意到布鲁斯左手始终按在珍妮椅背上，那是种充满保护欲的姿态，却也暴露了弱点——这对夫妻远比看上去更在意彼此。

“什么意思？”珍妮显然没有她丈夫的敏感性。

“意思是现在全城到处都可能是丧尸，”刘查理替布鲁斯回答道，“一支不足30人的队伍，仓促之间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接着，他不等珍妮质疑就继续道：“当然，说不准这治安队战力超群，现在己经在逐步清理丧尸了，再乐观一些，城外的城防军也腾出手来配合着一起清剿丧尸。”

“可问题是，这城里这么多人，他们会优先救哪些人，又得多久才能救援到我们呢？”

“当然是优先去救……”珍妮的回答忽然间哑了火，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望向丈夫。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会优先去救贵族和有钱人，至于什么时候能营救到这里，想想老约翰家的仓库就知道了。

“就算治安队会救人，你们的食物够撑到他们来么？水又能喝多久呢？其他幸存者万一死在丧尸手里，我清理过的一楼走廊不久后就会被重新占据，你们准备继续死守这间屋子么？”

刘查理每一句都像刀子刺在珍妮的心尖上，让她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我同意合作，”布鲁斯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珍妮的肩膀，然后转向刘查理沉声道，“说说你的计划。”

“清理丧尸，搜寻幸存者，”刘查理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作为一名优秀的商人，我想布鲁斯先生肯定不会只看眼前的得失，这些都是必要的风险。”

一记小小的马屁并不能打消布鲁斯的疑虑，他皱着眉头继续开口：“如果你的计划就只有这样，那我就要收回刚刚说的话了。”

刘查理知道对于一个精明的商人而言，即使不缺乏面对危险的勇气，也不会像小说剧情的龙套一样别人忽悠几句就热血上头，想要说服他就必须给出一个相对完善的计划，不仅是对这夫妻二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旅馆有48间客房和13间其他功能房间，每扇门后都可能藏着盟友或者敌人。如果是人，就说服他加入我们，如果是丧尸，就干掉它们。”

“杀死丧尸并不困难，”刘查理眼睛盯着布鲁斯，“丧尸没有智慧，全凭本能袭击人类，它们对气味并不算敏感，应该能看到东西，对声音颇为敏感。”

“我在从楼上下来时亲眼见到3个丧尸因为餐厅里物品碎裂的声音而从女厕所出来奔向声音发出的位置。”

“丧尸不会开门，也不懂变通，我们只需要利用好丧尸的特性，就能让这些变成丧尸的弱点。”

“比如可以在走廊上布置绳索将丧尸绊倒，或者利用好房门每次只放一个丧尸进来。只要有人顶住了房门，如果丧尸把头伸进房间想咬我们，一个手起刀落……”刘查理拿出斧头比划了一下，“那就送它去下地狱。”

布鲁斯突然轻笑出声，这是对话以来他第一次露出真实情绪："查理先生漏算了人性。"

“比如103房的那个胖子，他昨晚试图用女人当肉盾。如果是他，恐怕会在遇到丧尸的时候丢下我们逃跑，而不是按照计划堵住房门。”

布鲁斯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肉眼可见的鄙夷之色。

刘查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赞赏。

看了这么多的小说、电影，几乎每个作者都没有忽视对末日人性的刻画，刘查理自然清楚很多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变得格外残忍，只是想不到对方也能想明白这一点。

“所以需要可靠的队友，比如……你们。”他将斧头放到桌面上，耸了耸肩道。

“食物储备呢？”布鲁斯突然转换话题，商人本色展露无遗。

刘查理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看过旅馆的旅客登记簿，一共也就只有22间房有人登记入住，幸存的估计不到20人，1楼的储酒室和物资仓库储存有不少食物和水，足够20人吃上至少半个月。”

“那半个月后……”珍妮还想发问，却被布鲁斯制止了。

布鲁斯给了珍妮一个“相信我”的眼神，然后开口道：“我们同意你的计划。不过……要优先保证物资仓库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他看着刘查理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想着让更多人活下来，拿下了物资仓库，每少一张嘴，至少能多活三天。”

“所以，我们需要控制物资。”布鲁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露出谈判时的标准微笑，“查理先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刘查理笑道：“当然，我不是个迂腐的人。”

“那么只剩最后一个问题——”布鲁斯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刘查理，“指挥权归谁？”

刘查理伸出右手作出一副握手姿态，缓缓开口道：“指挥权……归能带大家活下去的人。”

窗外的寒风突然卷起点点雪花扑打玻璃，当布鲁斯粗粝的手掌最终握住刘查理的手时，珍妮的圣母吊坠正好停止摆动——银色的圣母玛利亚悲悯地注视着这场末日同盟。

对于一个正常的RPG游戏来说，组队是再常见不过的功能了，而穿越到游戏世界的刘查理，终于获得了第一个队友。

至于布鲁斯是否真的值得信赖，只能看之后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