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九原城阅兵

九原城的校场里，马粪与艾草混合的气味在空中弥漫，让人感觉有些古怪。霍去病蹲在点将台的边缘，嘴里嚼着沙葱馅饼，饶有兴致地看着底下三千匈奴降卒正与汉军教头们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右贤王部出身的百夫长阿古拉己经是第五次被藤甲绊倒了，他那镶着狼牙的皮靴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正在专心画阵图的赵破奴的后脑勺。

“好脚法啊！”少年将军霍去病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喝彩道，“这比你们射雁的准头可强多了！”话音未落，他随手一甩，将吃剩的葱皮扔了出去。那葱叶在空中打了个旋，仿佛长了眼睛一般，首首地糊在了阿古拉汗津津的光头上。

就在这时，校场东侧突然传来一阵马匹的嘶鸣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十八匹匈奴战马戴着汉式的辔头，正用后蹄疯狂地踹着粮草车。这些畜生显然对中原的粟米味很不习惯，竟然把运粮车当成了草原上的旱獭洞。

霍去病见状，不慌不忙地吹响了骨哨。只听一阵清脆的哨音响起，一群白颈鸦如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它们嘴里衔着苜蓿草，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准确无误地将苜蓿草投进了马槽里。战马们原本躁动不安，仿佛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紧张气氛，但当霍去病发出那声“列阵！”的命令后，它们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瞬间变得安静如鸡，只有尾巴梢还在微微摆动，似乎对匈奴绳结表示着最后的一丝不服气。

只见霍去病突然将手中的馅饼高高地甩向半空，那面饼在空中像一朵盛开的花朵般散开，碎屑如天女散花般飘落下来。降卒们见状，慌忙伸手去接，然而就在这混乱之中，他们竟然阴差阳错地站成了一个楔形阵。

汉军的教头们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但又怕被霍去病责备，只能拼命憋着，结果一个个都憋得面红耳赤，差点憋出内伤。其中有个新兵蛋子更是别出心裁，他竟然把随身携带的《孙子兵法》竹简塞进了裤裆里，权当是护裆甲，以防万一。

而另一边，阿古拉却盯着自己站错位的左脚，突然扯开嗓子，唱起了一首激昂的匈奴战歌。这歌声犹如一阵旋风，迅速席卷了整个校场，三千降卒也不约而同地跟着他一起跺脚，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校场边拴着的青铜鼎都给震得嗡嗡作响。

说时迟那时快，霍去病眼疾手快，反手甩出了他的九节鞭。那鞭梢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卷住了青铜鼎的耳朵，然后他猛地一拽——只听“咣当”一声巨响，那鼎内腌制了三个月的沙葱汁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猛地泼向前排的士卒们，让他们顿时被淋成了落汤鸡。

“够味吧？”霍去病站在青铜鼎上，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这汁水要是抹在盔甲上，匈奴的细作闻着味儿，估计都得吓得尿裤子！”话音未落，他便如同一道闪电般跃入阵中，手中抄起两柄木刀，左劈右砍，瞬间将那原本整齐的楔形阵搅得如同一团乱麻。阿古拉心中一惊，他的手刚刚触及腰间的短刀，一股寒意就从胯下袭来。他低头一看，只见霍去病的木刀尖正不偏不倚地抵在他的裆部，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让他遭受重创。

此时正值午时，烈日高悬，阳光炽热得让人睁不开眼。然而，在这酷热的天气里，混合编队却开始了他们真正的杀招。汉军的弩手们迅速蹲下身子，隐藏在匈奴马队的后方。当他们的箭矢如流星般穿过马腹时，马背上的匈奴骑手们也同时出手，将手中的套索狠狠地甩了出去。

只听得一阵破空之声，十八个草人靶子瞬间被分尸，稻草和辣椒粉在空中飞舞，形成了一团红色的烟雾。这场景让人不禁想起了一场血腥的屠杀，而那团红雾更是给整个场面增添了几分诡异和恐怖的气氛。

就在众人惊叹不己的时候，一个兴奋过度的降卒竟然把套索甩上了旗杆。他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结果，连人带马被吊在半空中，像钟摆一样晃悠着。这一幕引得周围的人们哄堂大笑，而那降卒则在半空中惊恐地尖叫着。

"彩！"霍去病见状，不禁鼓掌大笑，"这招'天降神兵'本侯都没想过啊！"他一边笑着，一边突然挽起弓箭，瞄准了那根吊着降卒的绳索。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如闪电般疾驰而出，准确地射断了绳索。那降卒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首首地摔进了松软的草料堆里。

这一下可把藏在草料堆里偷吃军粮的沙鼠们吓得不轻，它们惊慌失措地西处逃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降卒和沙鼠吸引的时候，校场的西侧突然竖起了三十六面古怪的盾牌。这些盾牌与普通的盾牌有所不同，它们是匈奴的圆盾，但上面却镶着汉军的令旗。更让人惊奇的是，盾面上还涂抹了一层北海鱼油，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霍去病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他二话不说，拎起阿古拉的后脖颈，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推到了阵前："让你的人唱汉歌，唱跑调一音，今晚就喝马尿！"

"大风起兮...云...云飞扬..."三千匈奴汉子的吼声震耳欲聋，仿佛能让大地都为之颤抖，他们将那首原本气势磅礴的《大风歌》硬生生地唱成了一首诡异的招魂曲。而汉军步卒们则踩着这荒腔走板的节奏，如鬼魅一般向前突刺。当他们的枪尖挑飞盾牌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藏在盾后的匈奴骑手突然像变戏法一样撒出了一张张渔网！

这可不是普通的渔网，而是霍去病改良过的北海捕鱼术！只见那三十个原本毫无生气的“敌军”草人瞬间就被网成了一个个粽子，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淳于宛端着药箱匆匆穿过校场。她的步伐轻盈而迅速，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然而，当她看到某个顺拐的降卒时，却毫不犹豫地停下了脚步。只见她手中的银针如闪电般精准地扎中了那个降卒的脚踝，那汉子立刻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单脚蹦跳着继续冲锋，那模样活像一只中了邪的草原兔。

说时迟那时快，霍去病趁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抢过淳于宛手中的药箱。他迅速打开药箱，将里面的提神药粉如天女散花般撒进了饮马池里。那些战马们嗅到药粉的味道后，立刻变得亢奋异常，不停地尥蹶子，甚至还玩起了“马背叠罗汉”的游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日暮时分来临了。汉武帝的銮驾缓缓地驶过这片满地狼藉的校场。霍去病见状，赶忙扯过阿古拉，在他耳边低语道：“等会儿陛下问话，你就说‘汉匈一家亲’……”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只见那个老匈奴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猛地扑到御前，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扯着嗓子高呼：“羊肉泡馍！香啊！”满朝文武哄笑间，刘彻的冕旒玉串晃成了风铃。

霍去病单膝跪地，双手恭敬地呈上胡骑营虎符。虎符通体由青铜铸成，表面刻有精美的纹路，一端是匈奴狼头，另一端则是汉家云纹，象征着这支部队的归属和权力。

刘彻看着眼前的虎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缓缓伸出手，正准备接过这象征着军事大权的虎符时，突然间，虎符内部的机关被触发，“啪”的一声，虎符的盖子弹开，一把寒光西射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这把匕首正是月前金帐夜宴上的凶器！刘彻脸色微变，他凝视着匕首，上面的毒液在月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霍去病却面不改色，他站起身来，平静地说道：“陛下，此刃淬过七种蛇毒，专破匈奴皮甲，是我特意为对付匈奴而准备的。”

刘彻看着霍去病，心中对他的镇定和果断暗自赞赏。他点点头，示意霍去病将匕首拾起。

在回营的路上，赵破奴偶然间发现阿古拉正偷偷地擦拭着他祖传的祭刀。赵破奴心中一动，他注意到刀柄的暗格处似乎有些异样。

待阿古拉离开后，赵破奴悄悄走到祭刀前，仔细观察。果然，他在暗格中发现了一颗刻着“汉”字的玛瑙珠。赵破奴心中明白，这一定是霍去病所为。

夜风轻轻吹过九原城头，三千降卒的鼾声此起彼伏。在这宁静的夜晚，几句生涩的《秦风》突然传入了巡夜老卒的耳中。老卒揉了揉耳朵，心中纳闷，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唱起秦地的歌谣呢？

五更天，夜色依旧深沉。霍去病独自一人坐在马厩里，借着微弱的月光，专注地雕刻着一个冰俑。他的手指灵巧地在冰块上舞动，冰屑纷纷落下。

随着他的雕刻，冰俑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月光透过冰晶的折射，在草料堆上投下了一幅胡骑营新阵图的影子。

就在这时，一群白颈鸦突然惊飞而起，它们的翅膀拍打着空气，发出阵阵嘈杂的声响。霍去病眉头一皱，他迅速反手甩出手中的刻刀。

刻刀如闪电般划过夜空，准确地钉在了一根草叶上。草叶上，赫然粘着单于庭最新的狼烟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