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铁衣卫祭出「斩仙飞刀」

青石板官道在烈日下泛着白光，陈墨舟的草鞋早己磨穿，脚掌贴着粗糙的石面，每走一步都传来细微的刺痛。这种痛感反而让他清醒，就像吞灵钵吸收灵气时丹田的灼烧，时刻提醒着他乞儿的身份。小顺子背着装满丐仙令碎片的麻袋，跟在身后三步远，时不时警惕地望向西周起伏的山丘。

“墨哥，这官道太安静了。” 小顺子压低声音，喉结不安地滚动，“连鸟叫声都没有......” 话音未落，官道两侧的槐树突然无风自动，茂密的枝叶间闪过金属冷光。陈墨舟瞳孔骤缩，本能地拽着小顺子翻滚，三支淬毒弩箭擦着发髻钉入地面，箭尾羽毛上赫然印着血手仙盟的狼头标记。

“终于舍得露面了。” 陈墨舟撑起身子，破碗从怀中飞出悬浮胸前，碗底青河灵脉图泛起诡异的红光。他抹了把嘴角的泥渍，缺牙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躲在树上当缩头乌龟，这就是仙门的待客之道？”

回应他的是七道破空锐响。七柄刻着皇室符文的飞刀撕裂空气，刀身流转着金丹期修士特有的威压，刀刃上凝结的寒芒竟将周围的空气都割裂出细密的裂缝。陈墨舟脸色剧变，这不是普通的兵器 —— 飞刀尾部镌刻的 “天顺帝御赐” 字样，与他在祖宅地窖中看到的先帝密诏字迹如出一辙。

“小心！是皇宫铁衣卫的斩仙飞刀！” 小顺子尖叫着举起讨饭棍，却被陈墨舟一把按在身后。七柄飞刀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型，刀身上的符文开始共鸣，官道地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锁灵阵图，正是二十年前用于镇压镇北军的皇室秘术。

陈墨舟感觉呼吸一滞，丹田处的 “乞儿真灵碗” 虚影剧烈震颤。他想起山神庙老丐的话：“皇室与仙门狼狈为奸，斩仙毒酒的封条上，盖着的就是天顺帝的玉玺。” 此刻看着飞刀上的皇室符文，愤怒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可理智却在提醒他：这七柄飞刀的灵气波动，足以绞碎筑基期修士的灵根。

“破碗分影！” 陈墨舟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吞灵钵上。破碗突然分裂出七道碗影，每一道碗影都带着碗沿独特的缺角，宛如七柄微型战刀迎向飞刀。他施展出在醉仙楼突破时领悟的 “乞化万物”，强行将官道上的灵气汇聚成漩涡，却发现飞刀的灵气仿佛被某种力量加持，竟逆势而上。

“小崽子，以为有吞灵钵就能翻天？” 树梢传来阴鸷的笑声，七名身着玄铁甲的修士现身，胸口的麒麟补子绣着金线，正是皇宫首属的铁衣卫。为首者摘下面罩，脸上纵横交错的刀疤狰狞可怖，左眼处镶着一颗血色宝石，“当年没烧死你，倒是养出个麻烦。”

陈墨舟目光如电，盯着对方腰间的令牌 —— 那上面刻着的 “卫” 字，与他在母亲遗物中找到的半截玉佩纹路完全吻合。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幼时躲在城隍庙香案下，曾听爹娘低语 “铁衣卫是仙门的狗”；瘸子张大爷临终前，也提到过天顺帝暗中调遣铁衣卫参与青河之战。

“是你！” 陈墨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讨饭棍在手中幻化成青芒，“二十年前在青河大营，用斩仙刀刺穿我爹丹田的，就是你！” 他突然想起破碗幻象中那道残忍的身影，此刻与眼前的刀疤脸重叠，恨意几乎要冲破胸腔。

刀疤脸修士冷笑一声，手中令旗一挥，七柄飞刀的威力暴涨三倍。锁灵阵图中的符文开始灼烧，官道地面寸寸龟裂，陈墨舟感觉双脚如同被锁链捆住，连运转灵气都变得艰难。更糟糕的是，七道碗影在飞刀的攻势下开始崩解，吞灵钵吸收灵气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

“墨哥！” 小顺子突然扑过来，手中的丐仙令碎片迸发青光，“用这个！” 陈墨舟心头一震，想起在丐仙祠获得的传承 ——“乞儿之灵，聚沙成塔；万丐同心，可撼天地”。他猛然伸手，将小顺子手中的碎片按在吞灵钵上，同时运转《乞道真解》的心法。

奇迹发生了。方圆十里内所有乞儿的破碗突然泛起微光，那些隐藏在市井角落的乞灵根开始共鸣。陈墨舟感觉无数丝线从丹田延伸出去，连接着青河镇、官道旁村落，甚至更远地方的乞儿。他们的愤怒、不甘、求生的渴望，化作汹涌的灵气洪流注入吞灵钵。

“给我吸！” 陈墨舟怒吼，七道碗影重新凝实，化作七头狼形虚影扑向飞刀。吞灵钵疯狂旋转，碗底的青河灵脉图彻底沸腾，竟将锁灵阵图的力量反噬回去。刀疤脸修士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飞刀灵气飞速流逝，刀刃上的皇室符文开始剥落。

“这不可能......” 他踉跄后退，“你不过是个乞儿......”

“对，我是乞儿。” 陈墨舟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石板就碎裂一块，“但乞儿的灵根，能吞尽你们的傲慢；乞儿的破碗，能盛下你们的鲜血！” 他突然想起山神庙的血誓，丹田处的 “乞儿真灵碗” 虚影爆发出万丈光芒，竟将七柄飞刀的灵气全部吸干。

飞刀 “当啷” 坠地，刀柄上的 “天顺帝御赐” 字样在阳光下格外刺眼。陈墨舟弯腰捡起其中一柄，指腹着冰冷的刀身，想起老丐说过的真相：当年先帝迫于仙门压力，亲手将斩仙毒酒赐给镇北王，又派铁衣卫斩草除根。

“告诉天顺帝。” 他将飞刀抵在刀疤脸修士喉间，声音冷得像冰，“乞儿的血债，该讨了。还有那些躲在幕后的仙门 ——” 他举起吞灵钵，碗中倒映着七名铁衣卫惊恐的脸，“下次见面，我会用你们的灵气，给三十万镇北军煮一碗断头酒！”

官道上的战斗结束时，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陈墨舟站在七具铁衣卫的尸体旁，破碗悬浮在头顶，碗底多了七道金色纹路，正是吸收飞刀灵气后留下的印记。小顺子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散落的飞刀，突然惊呼：“墨哥，这些飞刀里有古怪！”

陈墨舟接过飞刀，运起灵气透视，发现刀身内部竟封印着一缕缕黑色气息 —— 那是斩仙毒的残留物。他猛然想起在丐仙祠手札中读到的记载：“斩仙飞刀，饮血认主；刀中藏毒，专断灵根。” 这七柄飞刀，竟是当年为镇北军量身打造的杀器。

“走，小顺子。” 他将飞刀收入储物袋，目光望向青河源头的方向，“这次截杀，不过是仙门的试探。真正的暴风雨......” 他握紧讨饭棍，棍头青芒暴涨，“还在后面。但他们忘了 —— 乞儿的道，本就是在风雨里闯出来的！”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时，青河镇的乞儿们纷纷举起破碗，碗底暗纹与吞灵钵遥相呼应。而远在皇宫的天顺帝，此刻正盯着手中突然碎裂的玉佩，冷汗浸透了龙袍。他知道，二十年前埋下的种子，如今己长成能刺破苍穹的利剑，而执剑人，是个曾经连饭都吃不饱的乞儿。